“老李头,不是我怀疑你,你这消息真可信吗?哪里?来的大单子?”
“我骗你作甚,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待会儿?薛管事进来也会说,你就等着瞧好?吧。你们也都别?闲聊了,快快快,手?里?的活计做起来。”
众人议论纷纷,却还是抱有着一丝希冀。
至少别?是烧景瓷吧,这玩意儿?要?是可不像普通瓷器那么好?烧,稍有不慎,就是一个一炉尽毁。
应父没?有参与到抱怨的人当中?,而是单手?把应凉给提溜了起来,低声交代道:“待会儿?眼睛放亮些,别?往我身边凑。要?是真中?暍了,你看?我管不管你。”
“爹,这景瓷可不好?弄,我得帮你。”应凉自是不愿的,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减轻爹身上的负担,怎么能自己贪懒?
但?他的反抗并没?有得到应父的认可,反而还迎来了一个爆栗子。应凉“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脑袋。
薛管事就是在这时进来的,大家忙都噤了声,满头大汗,好?似刚刚工作的很辛苦。薛管事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都是在装模作样,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今天有贵客。
应凉余光瞥见了跟在薛管事身边形貌昳丽的年轻人。
他们二人在窑里?走了一圈,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等又重新回到门口处,薛管事才停下来,高声道:“大家伙把手?里?的活都停一停,都过来,我有事儿?要?宣布。”
工匠们便老实地转过身来看?着薛管事。
“首先,我们窑接了个大单子,接下来大家都有得忙。你们呐,就好?好?干,保证亏待不了你们的。这几个月里?,咱们一月发一次赏钱,谁做的好?,我还额外发五两的赏银,如何?”
这话一出口,一瞬间比气温更火热的就是一众工匠们的眸光。
这可是五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了。
给了红枣,自然要?敲打敲打,薛管事紧接着又道:“我知道景瓷难烧,你们还需多费心些,别?让我抓着偷奸耍滑,那就不要?肖想什么赏银了。”
“知道了,薛管事。”
“薛管事,咱们从今天开始算吗?”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应凉同样也激动呢,五两银子可以买许多东西了,还能补贴家用,娘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他兴冲冲的表现很快引来了应父的眼刀子,真以为这一些管事手?中?的赏银是那么好?拿的,那都是得用半条命去拿。应凉犹自不觉,跃跃欲试。
本还有些因为燥热而显得沉闷的官窑,顿时热火朝天起来。
薛管事与江逾白二人也算是看?过了,便没?多在这能把人煮熟的地方多留,薛管事笑道:“此处空气污浊,不妨我作东,咱们换一处地方继续。”
“薛兄相邀,是我的荣幸。方才在窑内所言,此法高明,薛兄真真是御下有方。”
江逾白跟着出了官窑,不吝自己的溢美之词,神情很是欣赏,五两银子、一批景瓷,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薛管事摆摆手?:“不过是些前人经验,这些工匠最是偷奸耍滑,不拿着点甜头在前面哄着,哪里?能全?心办事。不过江郎放心,这货定是能按期交付的。”
“江郎想来还是头一回到我们这里?来,可有什么想尝尝的?”
青年闻言仰面看?了看?日头,笑道:“我听闻东街那处有个茶楼,酒水饭菜都不错,一道八宝鸭更是招牌特色。我就却之不恭了。”
东街一带繁华,盖因县衙便坐落于那处。
薛管事没?有多想,连声应好?,两人便一道离开了官窑处。
路上话题自然也没?离开过瓷器,薛管事管了官窑这么多年,多少也是清楚些的,谈起制妮、成型、干燥、素烧、上釉、釉烧来头头是道。
江逾白听的认真,还问呢:“不知窑里?哪几位师傅手?艺最好??”
薛管事便答了应父几人的名字。
江逾白比对了一下这个人数,有些心忧:“我自然是放心你的,可这些个匠户难保不会起什么坏心思,消极怠工。我们那位要?求实在是高,说是要?献于王室的。”
“能不能叫这几位大师傅,就专门管着最关键的几个环节,也好?把控一整批的品质。”
薛管事闻言,搁下筷子。
现在官窑里?头的分工大约是没?有分工,都是几个工匠跟一批几个工匠跟一批,让手?艺好?的大师傅专跟一道工序,这事薛管事还从来没?想过。
江逾白继续:“水平好?的师傅,毕竟是少数。制瓷工序七十二道,总有人专精这一道工序,也总有人擅长?那一道工序。”
“若是能按工序安排人手?,譬如制坯:揉泥、做坯、印坯、利坯、接坯、剐坯,合计是六道工序,总称叫做制坯。这里?头定然有些是费力又不需要?师傅技艺太?好?的,便可交由寻常工匠动手?。”
“还有费时的工序,也可在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