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邪术所致。”洞玄忧患,“假若昨夜能擒得妖人,今日这人便能活下来了。”
洞玄没有上帝视角,心底愧疚了一天。
遣将锁眉,虽怜悯被借寿之人,但不认同洞玄的说法,“卦相有应,命数无常,不是你我能力挽狂澜的。阎王要他三更死,不会留他到五更,尽力便成。”
一番话引经据典,有门君平日语气,洞玄笑了下,阴霾渐扫,“你小子几时学会这般文绉绉的?”
遣将嗤声:“只是看你闷闷不乐,露点老子的真才华!”
洞玄哈哈大笑,胳膊长甩,勾住遣将脖子,将他脑袋按低,死命揉乱头发。惹得遣将抱住头啊啊大叫,他听了更笑得更欢,“走,跟哥吃饭去!”
两人就着这个别扭姿势走向厨房。
卧松堂。
书房里,卢谓无坐在条案内,听卢行歧汇报今日之事。
“你派洞玄把守下思文村,又让人跑了,恐会打草惊蛇,叫妖人放弃掉剩余生基。”卢谓无知道他一直在追查此事,有自己的安排,但为人父母,总要多操些心。
条案上烛台明亮,照出卢行歧俊逸的面庞,以及坚定的神态,“妖人既然在骨尸现世后,仍无顾忌地连种五个生基,想是迫不得已,必须冒险为之,他便不会轻易放弃剩余生基。况且戎圩城内外,没有比下思文村怨气更大的地方,他舍不下这块地。洞玄与他交手时,保留实力,并未叫他看破,游刃有余而无惧,他定会再卷土重来。”
倒是有理有据,卢谓无问:“剩余生基在几时成熟?”
“最后两个生基在五日后成熟。”
加之前头三处骨尸,卢谓无顿感森寒,“竟有五处!这妖人术法了得!”
“是。”卢行歧沉声。
有一点卢谓无甚是疑惑,“五尸借二十五年寿命,那妖人实在过于着急,既然惜命,为何在风头上冒险?”
卢行歧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兴许不止为自己,也兴许如风水耗子,拿钱办事。”
“真是多事之秋。”卢谓无忽而叹声。
卢行歧打量眼阿爹,他极少露出此等愁颜,便问:“阿爹,出什么事了?”
卢谓无摇头不语。
卢行歧便不追问,话锋再转,“阿爹,我阅历浅,有一事疑惑,借寿之人能否得百余年寿数?”
卢谓无道:“只要不停借寿,能达到百余年寿数。但延长寿命非永葆青春,人会老,术法效力退步,不停施邪术也为正道不容而遭诛伏。以我所见,如此隐秘地活百余年,甚难。”
那周伏道确实从清朝活到现代,按理说不停借寿会不停产生骨尸,他如何能悄无声息地安享寿命?卢行歧再问:“可还有其他法子能延寿?”
卢谓无低眼沉思,良久后,“有。”
这一声,随着叹息而发,情绪沉重。
“什么法子?”
卢谓无抬眼,望向站立如松柏的卢行歧,在他嫉恶如仇的脸上,想起另一幅衰弱面庞。
“以龙穴借寿,可保延年。”
卢行歧:“延年几岁?”
“八十寿一循。”
“龙穴借寿,可延八十寿数?”卢行歧微讶,“那有一循,便有二循?”
卢谓无点头。
那周伏道极可能在下思文村之后,改换龙穴借寿的法子,一百六十年便是二循。理出思绪了,卢行歧追问:“如何操作。”
卢谓无道:“龙脉地气浩然,腾跃九霄,在借穴地立衣冠冢,便可以此躲避生死薄,寿至天年。”
“那就是说,捣毁衣冠冢,寿命便被收走?”
卢谓无再点头。
遁前生一行,总算有收获,假若周伏道真以龙穴借寿,那这就是对付他的有力法子。不过此龙穴借寿,与当年的寻龙一事会否有关联?
卢行歧沉默思考,书房外萧良月唤声而入。爹娘有事,他就先告退了。
走出卧松堂,夜风扑面,夹带着的丝丝凉意让卢行歧精神为之一振。他脚步顿了顿,回想起阿爹说起龙穴借寿时的沉重,以及对此事十分详尽。
他似乎有预感,后退一步回到正堂,爹娘的交谈隐约而清晰地传来。
“我刚从贞鱼府上回来。”
“贞鱼身子怎么样?”
萧良月叹息:“不大好,自小给他诊脉的老神医不敢在幼闵面前说实话,私下告知我,最长也就年底了。”
书房内有什么跌落砸地,卢谓无语气不稳,“他才刚成亲,近日精神不是挺好,怎么会……”
“就是大喜伤身,才……如此……老爷,我看着贞鱼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忍不住的害怕……我也,不敢再生起让同馨成婚的念头了。”萧良月起了哭腔。
卢谓无缓声安抚,“不会的,同馨身体还好,你别胡思乱想,别把自己给想病了。”
“可我就是怕!”萧良月失声大叫,“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总做同样的噩梦,我不能看着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