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报复,所犯恶行罄竹难书。”
“他……邱远……”高士毅满脸惊容。
“他被逐出师门后,到处招摇撞骗。老拙一直在追查这个逆徒,侯爷既然跟他有所接触,其间发生了什么事,能否告知老拙?”
高士毅脸色有些难堪,见弥心目光中充满慈悲关爱,终于咬牙道:“先生可曾记得,去岁安济坊办的一次唱卖会,压轴宝物是一只墨玉貔貅。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那貔貅竟然活了过来,在木匣中吞云吐雾,喷出滚滚云气,发出声声嘶吼……咱们当时都胆战心惊,后来吼声停止,云雾散去,匣中却空无一物,那貔貅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不见了。”
他说到这里,一丝惧意透过满脸的肥肉渗了出来。弥心也是脸色微变:“老拙当然记得,物主在寄唱之前,曾将那墨玉貔貅取出给老拙掌眼,老拙瞻仰过后,是亲手放回匣中的。”
高士毅刚提及此事时,狄依依满腹好奇,等弥心这般一说,她想象当时场景,竟没来由心中一阵发毛。
“三个月前,弟子偶然得了一只墨玉貔貅,和那日唱卖的墨玉貔貅十分相像。听说貔貅是瑞兽,只进不出,能替主人聚财。弟子一时鬼迷心窍,将它供在家中……唉!”说到此处,高士毅猛拍大腿,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他不断唉声叹气,狄依依听得急不可耐,恨不得冲出去将他的嘴掰开,让他一口气说个明白。
好不容易高士毅捡回话头:“自从供奉了这只墨玉貔貅之后,弟子就患上了难以启齿的病症,就是……也不怕先生笑话,刚开始只是严重的便秘,出恭比爬泰山还费力。初时用药可以缓解,后来即便服药也无用,只能让人帮忙,用手助我出恭……弟子饱受折磨,无日不想摆脱病症困扰,后来猜想多半是这貔貅在作怪,于是让犬子拿去典当,给了一家当铺,可是……”
说到这里,他脸上肌肉抽搐,露出一丝畏惧神色:“好不容易把它当出去,可它……它又自己回来了!”
弥心愕然:“自己回来了?”
“是!不瞒先生,弟子也算有几分家财,专门在房里打了个楠木斗柜,用来存放一些异宝奇珍。可头一天把墨玉貔貅典当出去,第二天弟子开柜清点藏品,那鬼东西竟又好端端卧在柜子里,两只眼睛黑漆漆的,像在盯着弟子看。”
“还有这等奇事?”
“先生,那柜子加了锁,只有弟子手里有钥匙,里面藏有二十三件珍玩,每天清晨和晚上,弟子都会亲自清点一遍。”高士毅说着,带弥心来到房里的木柜前。那柜子古朴而厚重,上面挂着一把铜黄大锁,锁面上雕着福禄寿三星,十分精致牢靠。
“会不会是有贼?”
“贼只会偷东西,哪有送东西的?”
“那倒也是……”
“再说了,这把大锁是请制锁名家‘椒图王’打造的,还专门让其他锁匠试过,即便是几十年手艺的老锁匠,也甭想把这锁打开。这锁的钥匙弟子随身带着,就算借贼人两只贼手,他也束手无策呀!”
弥心默然点头。
“弟子曾亲自去问,当铺掌柜说,墨玉貔貅在当天夜里确实不翼而飞。这事情太过古怪,弟子也不由有些怯,就让人把貔貅还给当铺,谁知到了第二天……”高士毅说到这里,脸上肥肉微微颤抖,掩不住心中惧意,“到了第二天,那鬼东西又自己回来了!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后来弟子甚至将它丢弃到百里之外,沉到河水里,隔日它还是能自己跑回来。它就像是个妖物,就此缠上了弟子,怎么丢都丢不掉。”
弥心诧然:“丢不掉?”
“每次它回来后,弟子的病情就会再度加重,被折磨得消瘦了不少。弟子请了大夫治病,却根本治不好;请了道士驱邪,也全然不管用。终于有一日……犬子支支吾吾跟弟子说,弟子的谷道‘长住了’。”
“‘长住了’?什么长住了?”
高士毅难为情道:“就是……就是谷道中长了肉,秽门像伤口愈合一样,长在了一起,跟消失了似的。”
即便弥心见多识广,也忍不住面露震惊之色:“有这等奇事?”
高士毅不禁苦笑,若非逼不得已,这么难堪的事情,他又怎会对别人说?
外面偷听的狄依依也是啧啧称奇,心中直呼痛快。这寿光侯想必是平日不修善果,竟染上了这等怪病。若一个人当真没了秽门,以致无法出恭,岂不是比饿死还难受?
“弟子岂敢胡说?弟子无法出恭,肚子胀得要死,于是不敢吃饭,整天饿得要命。您也看到了,这才多长时间,弟子除了肚子越来越鼓,身上其他地方都瘦脱了形,脸也小了一大圈!”
狄依依听得吃惊,这寿光侯没瘦的时候,只怕不下三四百斤吧?
“先生可知这貔貅刑降在弟子身上后,是何等生不如死吗?弟子每日又饿又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即便睡着了,也连连做噩梦。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肚里闹饥荒,弟子醒着的时候不敢吃饭,睡着做了梦,必会梦见自己吃东西。先吃一只熊掌,再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