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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 / 2)

那雪白的背脊是大片的镂空,露出瘦削的脊骨, 几乎像一片清冷的雪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可是在接近她后腰的位置,一粒绯色的小痣露了出来。

像什么粗心的旧时仕女漏下了一点胭脂,又或是歌以咏月的古代诗人呕出了一滴心血,有种瑰异的、触目惊心的、动人魂魄的美。

没人敢对她邀舞。

她一个人站在舞池边,雪白的背脊抵倚着墙面,看着这整晚的纸醉金迷。

唯独易渝朝她走过去。

“看你这小可怜样儿。”易渝对她扬起一只手:“我就大发慈悲跟你跳一曲吧。”

陶天然看她一眼,摇头。

平时妆容淡若无物的人,突然抹了浓墨重彩的唇釉,就是有这样的效果。易渝看着那双唇,浓郁到好似在等到有人将它吻花似的。

陶天然忽然开口:“她人呢?”

“谁?”

陶天然顿了顿,眼神扫过舞池里衣香鬓影的人群:“shianne。”

“你现在想起来问了?”易渝说不上为什么冷笑了一声:“人家都离职一周了。”

陶天然扭过头,眼神第一次落到易渝身上来:“她离职了?”

“你就当她离职了吧。”易渝道:“总之我觉得吧她在躲你,你打算怎么办?”

易渝不傻,她能看出这两人之间多少有点微妙。

陶天然的眼神移回舞池去。

唇间道一句:“我能怎么办。”

年会结束后,陶天然去了一趟心理诊所。

她很直接的说:“我觉得我的心理出了问题。”

心理医师反而微一怔。

来这里做咨询的人往往不会这么说。就像醉酒的人不会主动说自己喝醉一样。

眼前的女人面容清寒,薄唇拉出一条直线,看起来是情绪极为稳定的类型。

穿得也职业,硬挺白衬衫配西裤。只是右手垂放在膝头,拇指反复拨弄着小指的尾戒。

医师问:“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因为我总是把一个人当成另一个人。”她答。

“把谁当作谁?”医师手握着笔。

“把我的一个同事。当成,”她顿了顿:“我的前女友。”

“如果用心理学理论分析的话,这是典型的移情作用。”医师晃了晃手中的笔:“你的前女友现在在哪?”

面前的女人静静坐了许久。

她的睫毛很长,算不得浓密。这间诊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近冬的阳光洒落进来,被她根根分明的睫滤过,洒在总是清寒的脸上。

薄唇微启:“她去世了。”

陶天然很难形容自己是以什么语调说出那四个字的。

从马主任给她打电话到现在,那四个字从未在她脑中真正成形。她总是回避去想,终于形成一块她不敢触碰的疤。

看起来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其实下面已化脓得血肉模糊。

余予笙为何会主动离开?

她是不是应该不要去想了?她已在疯狂崩溃的边缘,愈是这样表面看起来愈是平静,她是否应该自救?

余予笙怎么可能是程巷?这合理吗?

陶天然,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余予笙已经走了,你应该切断这样一份幻觉。

她从心理诊所开了些舒缓神经的药物,开车回办公室的路上,等一个红灯时,她发现自己又在反反复复的摩挲那枚小小尾戒。

她伸手想把它摘下来。

却发现戴得太久,竟很难摘得下来。

她走进办公室时助理迎上来,跟她说马上准备开会,她简略的嗯一声,放了包走进洗手间。

她用洗手液涂满右手,无论怎么用力,箍在尾指的戒指仍是摘不下来。

开会时间到了。陶天然迈入会议室,剪裁精良的衬衫勾勒出直角肩,黑长直发半遮着淡妆也精致的脸。

她拉开旋椅落座,习惯性握住万宝龙钢笔:“开始吧。”

有坐得近的同事,轻瞥她右手一眼,尾指显而易见的红肿。

直至会议结束,同事问:“陶老师,你的手怎么了?”

陶天然顿了顿:“没什么。”

开完会走回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要路过公区。

陶天然瞥一眼余予笙空荡荡的座位,想起高三程巷来找她的那天,嚎啕大哭着说自己拔牙了。

那时她因感冒请了一周的假,教室里属于她的那个座位空了许久。

要到很多很多年后,她站在人人行色匆匆的办公室里,白炽的射灯直直射着她后颈,她并没有拔牙,却发现自己在轻轻舔舐牙龈。

拔牙最痛的地方在于,会在牙龈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洞。因为忍不住反复去舔,所以无法忽视。

陶天然唤来助理,将之后的行程往后推两个小时。

她开车去了趟医院。

她有国际私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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