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朝东边说自己也边拿起一本翻看,心中在盘算着,一会要不要再去军中找一些士卒问问,兴许有没发到的呢,只要有一个,那克扣军饷的罪名便给他安上。
袁朝东也不傻,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敢胡乱报给皇帝,毕竟这位可是现在最受宠的皇子,要是弄不好把自己搭上就不值了。
“在这里?”忽的帐外传来声音,一群人呼呼啦啦的靠近了帐篷,为首的一人更是直接推开了想要上前拦住他们的看门侍卫。
袁朝东不惊反喜,难道是三皇子派人来阻挠他查阅账册了?那再好不过啦,这样他的奏折上更有的说了,然而等了一会,那帮人却并没有闯进来,反倒是在帐外坐下了,只听其中一人率先高声说道,
“郑哥,你现在大红大紫,勇冠三军,要是你在都城当户部尚书的爹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睡不着吧。”
“不能,我爹淡定的很,不过兄弟你也立过功啊,你爹刑部侍郎要是知道了,也一定开心,说不定回去怎么夸你呢。”
“我哪行啊,跟郑哥你比不了,跟工部尚书的侄子徐哥也比不了,没什么可说的。”
“别说我啊,在郑哥面前炫耀战功,我还排不上号,要说谁有可能的话,就数齐阁老的孙子,齐剑大公子才行,那耳功听说都过千了。”
帐外话音不绝,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是离不开都城里的大官,而正好帐内袁朝东手里的账册记录的就是这帮昔日里都城的纨绔大少们,他下意识的扫了两眼,眼睛就离不开了,户部尚书的儿子,工部尚书的侄子,刑部侍郎的孙子,林林总总四五十人,最后还有当朝阁老的孙子也在其中,袁朝东的冷汗都下来了,这帮小祖宗怎么都跑这来了!
“咱们跟着王爷出来打仗,那是真玩命的,要是谁敢泼脏水,我一定回家告诉我爹参他一本!”
“没错!我爹是管典狱的,只要泼脏水的人下了大狱保证天天扒他一层皮,不!拆骨扒皮!”
帐外的声音再度吵杂起来,袁朝东的手不禁一颤,又看了看手里的名册,要是这上面的人都参他一本,后果不用问他也知道,怕是自己逃不了变成脱骨扒鸡的命……
权衡,此时的袁朝东在心里不断的衡量着,自己是为二皇子立功还是明哲保身求个安稳。
“你们这帮兔崽子在这吓嚷嚷什么,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扰了里面大人办事!”
随着一声浑厚苍老的声音响起,帐外立刻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一帮人嬉笑着跑远的脚步声,袁朝东还在迟疑之际,他的帐帘终于被挑开了,李华农端着漆盘,吴欣芸拿着热气腾腾的水壶,徐祖青捧着两盘点心,三人前后脚的进来了。
“呦呵,这位大人你好啊,我家王爷怕您累了,特意命我等来给您送点吃喝,让您慢慢查……”李华农笑容可掬,别提有多亲切了,将漆盘上的茶壶茶碗拿下来后,转身又对吴欣芸道,“赶紧给大人把茶水沏上……”
袁朝东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脸慌张,一个劲的摆手道,“不敢,不敢!”开什么玩笑,这三位一进来他就看见了他们腰间挂着的供奉金牌,让这些只归陛下管制的家伙给他沏茶,怕他还没这个福敢喝。
“唉?!大人不必客气,老夫徒弟纪峰我也经常给他倒茶的,您喝便是……”李华农还是笑盈盈的,对袁朝东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热络。
袁朝东的肝都碎了,龙鳞卫统领纪峰是这位的徒弟?凡是在东森为官的没有一个不怕龙鳞卫的,尤其是那位麟将大人,更是畏之如虎,“您坐,您坐,下官不喝,不喝,呵呵……”
见袁朝东大冷的天一头的热汗,李华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想必这位也该知道军中都有些什么人,他点了点头,一把搂过袁朝东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说道,“这位大人,东西能乱吃,可有些话却不能乱说呀,否则会死人的……”
袁朝东连挣扎都不敢,频频点头,“是,是,下官明白,明白!”
“嗯,您明白就好。”李华农松开了他,“那教军场上绑着的三十多人……”
“放了!是下官弄错了……”闻弦声而知雅意,袁朝东也算是个通透的人,而且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得不低头。
“好!呵呵,那老夫等人便不打扰了,大人您接着忙吧!”李华农笑呵呵的眯着三角眼说完,转身便走,只留下了依然傻站在原地的袁朝东。
“大人,咱们这账还查嘛?”见人都出去了,他手下的小吏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