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
电话另一头。
对方倏地笑了,有点桀骜不驯地反问:“我这么好,你干嘛躲我?”
姜嘉茉的瞳孔骤然缩紧。
她慌乱地想要挂断电话。
没想到误触了扬声器。
裴京聿咬字闲适,却带了几分昭彰的危险和轻佻:“挂了就能逃吗?你往下看。”
姜嘉茉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
她惶惑地赤脚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儿窗帘,就像新娘揭开头顶白纱。
姜嘉茉的心像湍流里的一叶舟。
她恍恍惚惚,后退了半步。
裴京聿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打着黑伞站在楼下。
他静谧又冷冽地蛰伏在那儿,把一小截路都衬托得贵气十足。
不知道已经在窗外站了多久。
雪覆盖了满伞,他脊骨似谡谡长松。
男人冷白手指,撑得伞柄匀亭,垂落的指节上有一抹猩红,青蓝烟雾给玉石镶边一样美。
他的漆黑眉目匿在雪中,沉晦难明。
男人瞧见她怯生生地偷看他。
他扬唇笑了,道:“学会欢迎我。”
裴京聿散漫又绅士意味十足地说:“或者,我能让他们求我进去。”
第10章
姜嘉茉看见,那个人旁若无人,端立在雪中等待。
她神魂不定,往后退。
片刻,姜嘉茉又踉踉跄跄地起身,用跪坐的姿势,把窗帘拉上。
她掩耳盗铃地想:“这样一来,他就看不到我了吧。”
姜嘉茉抱膝坐在地毯上发抖,心里千沟万壑地茫然。
她对裴京聿朝思暮想了十年。
她看见他的条件反射,竟然是觉得自己此刻,过分苍白侘寂,不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