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下唇,收敛情绪:“我就遇到了一个不做君子的混蛋!”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姜嘉茉“哐当”关上门,跪坐在卧室的小卫生间干呕。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委屈。
姜嘉茉眼扑棱棱往外冒,她听见“裴”字就犯恶心。
姐夫在一旁给只只扎小辫儿,有点茫然地探出脑袋问:“你们在聊什么,把小妹气得回房间了!”
姜稚雨用小奶锅热牛奶,笑了笑:“你还不知道这丫头,裴二霁月光风耀玉堂。她发痴,想和人家地久天长呗。”
爸爸摇头失笑:“裴京聿吗?”
“他大哥裴衔羽不是找了央广一把手的长女,母亲在第一秘书处。
“他们要联姻,只会找有影响力的发声喉舌。”
他分析道:“我们这种家庭,只有文化人脉,消遣有余,威慑不足。哪儿敢去攀附天恩?”
姐姐姜稚雨特别护食。
她可以置喙姜嘉茉。
但她接受不了,别人说她妹,配不上谁:“政经文,不是应该齐头并进吗。中国有几个柏林影后?”
爷爷摘下老花镜:“你这就陷入意识缝合主义的伪命题了啊。”
一家人吵闹完了。
下午又温馨地说说笑笑。
下完棋,开始张罗晚饭。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年夜饭细腻丰盛。
姜嘉茉还是没什么胃口。
哪怕爷爷给她道歉:“嘉嘉,你别和我这个老爷子计较呀。”
姜嘉茉糯
糯应着,没得到什么缥缈的安慰。
妈妈端来酸萝卜老鸭汤:“你爱吃这个。”
姜嘉茉小口抿了一点汤。
她还是闷得难受,酸水翻涌。
再好的教养,姜嘉茉也撑不住,下了桌,挂着泪痕冲到厕所。
姐姐和姐夫对视一眼。
姜稚雨忐忑不安地问:“嘉茉这个状态,和我当年怀孕差不多,也是闻到什么就吐。”
忧心忡忡的妈妈汤舒雅,守在卫生间门外。
她端着热水,忧心忡忡地:“稚雨,你胡说什么。”
汤舒雅语气很郑重:“你妹妹还没对象,怎么可能怀孕!”
姜嘉茉干呕得难受。
她回忆起和她命中克星,相处的那个晚上。
第二天,她昏迷了快一天。
后来被孙姐送回家,也懒懒地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演员职业常有夜戏。
姜嘉茉身体不太好,平时本来月经就容易推迟,这次更没有放在心上。
想来上次来月经,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一号的事。
姜嘉茉心口像是被月亮啃噬了一小口,簌簌地凉。
这一个月,本来以为剪碎号码,她就和那个人再也瓜葛。
没想到她新换的号码,也有陌生电话,持之以恒的打进来。
万一要是真有了他的小孩。
那个恶劣的男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坏,继续逼迫她,玩弄她。
姜嘉茉撑身,站起来走出卫生间。
她裙摆飘摇,有点曹衣出水的静美。
姜嘉茉指尖颤抖:“你们能不能不要问了。”
她扶着额头:“我心里很乱,我想上去休息一会儿。”
“好。”妈妈站在旁边搀扶她。
爷爷奶奶也担忧地坐在光晕里:“小满,你别着急,先睡一觉,有事儿叫我们。”
侄女只只见她不舒服,也乖巧地往她兜里塞牛奶糖:“小姨,吃糖糖。”
姜嘉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捂住小腹,心里一阵一阵下坠。
她和裴京聿的每次邂逅。
她都是引颈待戮的羔羊,被他勾勾手指就招过来,拿着他的画报,梦撰一段风月琳琅,肖想和他的传奇。
所有人都在告诫她,齐大非偶。
俗人窥了机缘,才可得他见一面。
他热衷杀机四伏的危险游戏,雷霆雨露随心切换。
她攀云梯和他见上一面,然后摔落下尘泥,伤痕累累。
她揉了下肚子,筹划去医院检查。
万一里面有裴京聿的宝宝。
不敢想配上那个人绝色的五官,孩子多好看。
姜嘉茉心里酸楚阵阵。
她想起七年前在异国的街头,惶惑地购买避孕药。
她摸摸肚子,柔声告诉它:“虽然你晚来了七年,但妈妈和他,还是没可能的。”
窗帘拉开一小缝。
雪色下,姜嘉茉的眼泪明箔箔地晕化在枕上。
她很美,黑发垂下,带淡淡哀愁的模样,更是漂亮。
姜嘉茉靠着床头小憩了片刻。
她被手机的震动惊醒,带着不谙世事的头昏。
她闭着眼睛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