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忍受这种诱惑。
当戴着狼面具的男人持续这动作多一刻,那些贪婪的目光就愈发浓烈,几乎要将半躺在地上的人淹没。
谢春酌想起劫掠自己的土匪说过的“轮番赏玩”,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可以委身于人,但绝不可能受辱!
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办法能稳住他们,等待魏琮两兄弟,甚至是柳夔的救援呢?
谢春酌看着面前一言不发,视线在自己身上转悠的面具男人,忽然意识到,这人或许是自己的突破点。
从周围的土匪无论如何蠢蠢欲动,也没有大喊大叫,冲上来抢夺他来看,对方无疑在这个土匪窝里面身份斐然。
说不定就是土匪头子。
被一人羞辱还是多人羞辱,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谢春酌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决定。
他睫毛颤动,眨落水珠,撑着地面的手因为无力而微颤,最后迫于疼痛,而不得不挺起腰肢,握住对方的手腕,离面前人更近些,也离疼痛更远些。
“……别杀我,我哥哥会来赎我的。”因寒冷而颜色变得浅淡的唇翕动,透亮美丽的眼眸闪着水光,注视着对方时,无法不叫人怜惜。
“哥哥?”面前的男人说话了,话语里透着玩味。
他的声音像是一道赦令,周围的土匪们开始大声说话讨论起来。
谢春酌在其中还听见了抓捕自己的那个土匪的声音。
“什么哥哥?亲哥还是情哥?我看了眼好像长得不怎么像啊!”
“而且姓都不一样吧?我听见船上的人喊他谢公子,喊那个男的喊魏公子呢!”
“管他什么哥哥不哥哥的,既上了我们寨子,就走不了,喊我们哥哥也是应当的!”
“大兄!你可别听他瞎说!指不定他就是那两兄弟在床榻之间的玩物呢!”
“你瞧他长的这张脸,就算不拿来换赎金,我们玩够了,把他卖去南方,卖去好男风的富商家,或者是伎倌馆,也定然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银子啊!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两!”
身侧走近一人,大声谈论着自己的观点和想法,谢春酌微转眼球,便瞥见了说话的人,正是劫掠自己上山的土匪。
这该死的土匪!
他咬紧牙关,怒火与恨意在心中浮动,面上却不能透出半分,眼中迸发出的情绪在被人瞥见之前,用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
但即便如此,谢春酌还是感觉到抓着自己头发的男人好像发出了一声轻笑。
而那狂妄可恶的土匪还没说完话,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春酌,为他的貌美而心动,口中吞咽着口水,淫/邪之色尽显,说:“这一趟下山,我们兄弟都死了几个,他要是真跟那船主是兄弟,岂不是更好?!让我们尝尝仇人弟弟身上是什么滋味——”
“好了。”
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土匪持续激烈的贪婪想法。
这声音甚至叫周围起哄附和的人安静下来。
谢春酌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他看向面具男,对方却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的情绪看不分明。
“我说过,不准你们下山。”男人说。
烛火烧得烛芯噼里啪啦作响,焦臭的气味蔓延开,谢春酌倏忽间明白,这群土匪并不团结。
“兄长!”土匪,或者可以说二把手,他恼怒又不解,“为什么呢?就因为朝廷要来派兵攻打我们吗?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被打散打死啊!那么久了,他们拿我们根本毫无办法,只要再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等死吗?”男人又再次打断了二把手,这次语气几近冷漠了,“最开始,我说过什么?”
所有人沉默下来,看着他们,谢春酌也不例外。
他坐在地上,仰着头,看见烛光映照在男人冰冷的面具上,像是刀剑闪动发出的光泽。
“我说过,这支组建起来的队伍,必须全部听我的。”
声音缓慢又冷酷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即便是,去死。”
二把手的肩膀颓然塌下。
周围的人也不再说话或发出动静,垂下头,如同一尊尊即将碎裂的雕像。
而他们朝圣的人,正是面前戴着面具的男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二把手首先对着男人跪下来,“……我知错了,兄长。”
男人不言语时,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阐述自己的过错,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左顾右盼,最后看见坐立不动的谢春酌,像是找到了说话的突破口,眼中的贪婪淫/涩褪去,转而是拿他当做借口与兄长和解的器物。
“那他怎么办?我送他回去?”
谢春酌因这句话心里生了期盼。
要是他们愿意送他回去,那就最好不过了,听他们的意识魏琮两兄弟还守着那两条船没有被土匪劫掠攻占,待到天明,他们半日就能行至下一个岸口,到时他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