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睛,呜呜问道:“怎么了?”
“小挚,”白芍放下手,替她理了理鬓边发丝,温柔但又郑重地委婉告诫道:
“方才这话,在我面前可以讲,但对别人——尤其是在外面,还是不要说的好。”
“为什么不可以?”谢挚讶然道:“难道我骂佛陀,会被抓走不成?”
在中州的时候,他们红山书院的学生还常常凑在一起批评人皇呢,难不成佛陀比人皇还更尊贵?
“这……”
白芍头一次露出了不知该如何解释的神情,让她对这件事情阐明缘由,确也十分困难。
不诟佛陀,在东夷,完全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但谢挚却不明白。
“并不会被抓走……只是也……会遇到许多麻烦。”
白芍努力解释道:“东夷人普遍非常尊敬佛陀,几乎人人都信佛教,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阐明佛陀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但是,若你方才那些话被镇民听见,绝对会惹得众怒,被团团围住的。”
“竟然会这样么?”
谢挚睁大眼睛,愈发感到不能理解。
“千真万确。”
白芍忽而轻声一叹:“小挚,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不像个东夷人,甚至也不像世间人似的。”
谢挚没注意到白芍的后半句话,只是被她的前半句话吸引了整副心神,心脏一下子缩紧。
踌躇不安着,她小声道:“说不定,我真不是东夷人呢?”
谢挚并不想骗白芍,她也相信白芍会接受她的过往,可是有些事情在一开始没说,之后随着与白芍感情愈深,便愈来愈难以开口。
刚开始是因为不信任白芍,到了后来,则是怕白芍会因为自己瞒她而伤心难过,又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将过去和盘托出,因此只好暂且拖着不告诉,能瞒一时是一时。
在与白芍甜蜜的同时,谢挚也常常觉得不安,仿佛头顶悬着将落未落的利剑。
白芍太好了,她是真心想和白芍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嫁给她,做她的妻子,永远不分开;可愈喜欢白芍,她就愈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愈感到惶恐,也因此更怕知道一切后白芍不要她。
白芍却柔软地笑了起来,望着谢挚,道:
“谢姑娘又在哄我了,东夷与中州之间的屏障乃是摇光大帝亲自所设,千年间只开过一次,还是数年前昆仑山宝出世,佛子觉知得到摇光大帝的默许,动用了真凰翎上的空间术法,这才打开的,你不是东夷人,又能是哪里人?”
谢挚也勉强跟着她笑,语气轻松道:“你为什么不猜我是大荒人?”
“西荒么?”
白芍还真的将谢挚认真打量了几眼,继而忍俊不禁。
分明就一点儿也不像。
女人眉眼弯弯地笑道:
“我也曾读过古籍,其上记载说西荒人身材高大健壮,人皆身高六尺,民风刚健,质朴尚武,着中州服饰甚或显得滑稽。”
“依我看,谢姑娘与其毫不沾边,反而身有清贵之气,若你说自己是中州的世家女,我倒或许会信的。”
看来,白芍是真的对她没有丝毫怀疑……
谢挚稍感放心,同时也感到一种莫名的惘然若失。
若是白芍不这样信她,她在此顺势将过往全部告诉白芍,是不是也能终于解下心上一块大石呢?
至于那什么清贵之气,谢挚一向觉得这个形容和自己全无关系;若真说要有那么一点,也完全是牧首大人和丹朱鹤将她一点一点教导过来的。
当年姜既望将谢挚收作义女,她又素来以重礼闻名,谢挚被她教出来,倒也很能唬住人。
“既然海晏之死另有隐情,我们可要去查探一番么?”白芍问谢挚。
此事事关佛陀,自然非比寻常,但若谢挚想去,她也会不假思索地应下来。
“……”
被白芍这样一问,谢挚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短暂一怔,继而久久地沉默下去。
若是少年时的她,早在发现事有蹊跷之时,为张夫人的失智半疯、海晏的不明之死,便会义愤填膺地跳出来,将其揽在身上,誓将此事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