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an的房间很温暖,香香的也有点催眠,林苟打了个哈欠:“哈帝太太的晚餐很美味。”
brian哼一声,硬邦邦地说:“我明天会通知西翼,以后只给你做清汤面。”
庄园主在记香港的仇。
林苟耸耸肩,说:“你是庄园主你说的算。”
他这个态度,brian倒不好再刻薄,好像他真的很在意在香港被林苟虐待。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苟今晚很耐心,也多了一些温柔,比如他问:“今晚还要工作多久?”
“快了,还有两份文件需要回复。”
“嗯。”林苟只是轻声这么说,如果视线是一根羽毛,brian肯定痒的跳起来骂他了。
他刚上大学时brian接手家族在东欧的能源业务,东欧人普遍有口音,又在会议中刻意刁难,brian每天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在工作上。
林苟收回视线,问:“我是不是很少这样关心你?”
——“我是说以前。”他补充道。
笔尖顿住,brian眨了眨眼睛,换了一行继续写字,过了半晌,才回答:“不算,我也一样。”
他们便不再说话了,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时是brian敲击键盘,有时是林苟站起来。
谁都没提挂电话。
镜头后,林苟低着头在看一本硬皮书。
不知道是哪一本,brian想问问,又害怕打扰这一刻的安静。
林苟的手指偶尔会在书页上轻轻滑动,停在某段文字上时,眉头会极轻地蹙一下,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穿着自己的睡袍,衣襟规矩地系好。
趁林苟看书的时候,brian迅速扫了一遍庄园送来的林苟最近两天的行动轨迹。
他知道他去了东翼,小山坡,见了丹妮太太和康纳先生。
他的确如林苟所想,东翼的房间,林苟的旧物,奶奶的墓碑他不是做给林苟看的,他就是想这么做,贝加是他的庄园,他当然可以做任何事。
也不止他一个人。
林苟的旧物是丹妮太太收着,小山坡的作品出自西翼众人,东翼房间的物品是修利凭借着当年带林苟去过的商店,一点点买回来。
是感动吗?
所以林苟今晚才会对他如此耐心,展现出罕见的温柔。
想到这里,brian不禁委屈,这个中国人总是对他很没有耐心,说他这里做得不好,那句话说得不对。
书页在指尖擦过,brian突然问:“你回来就是为了要回戒指吗?”
林苟从书里抬起眼,“是有这件事,怎么了?”
“等爷爷的葬礼结束,我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拿着戒指滚回中国了。”
brian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他穿着华贵的西装,坐在伦敦顶层公寓的书房,眼睛却可以瞥到一边,说不上来是心虚还是别的情绪,总之不肯看林苟。
“又不会好好说话了?”
“谁像你啊。”brian留个后脑勺给林苟,“你说话最好听,说走就走,说来就来,让我庄园里的仆人都围着你。”
“brian,我们需要谈一”林苟说。
“好了!我不想说这个了。”brian喊道。
“那我挂了。”林苟说。
brian马上抓起手机,离得近了能数得清睫毛,他抿着嘴唇拦着林苟,“不许挂。”
见林苟面无表情,话到嘴边,又成了:“我还没想挂呢。”
又过了一会儿,brian问:“那笔钱…怎么突然还清了?”
林苟放下书,回答:“几笔大项目回款,公司发的奖金。”
brian哦了一声,林苟能白手起家做出成绩,他不意外,只是brian总觉得他值得更好的平台。皱着眉问:“区区几万英镑还了那么久,你们那个小公司利润太薄。”
林苟淡淡地说:“初创公司竞争压力大,前期总要多让利。赚得也不算少看和谁比了,养得活我自己也足够。当然,我们公司的利润买不起你的一枚胸针。”
brian捏紧手里的钢笔,瞥了一眼屏幕又很快收回来,装模作样地拿起瓷杯,小声说了一句:“我不戴胸针也可以。”
不知道林苟听见没有,而后,他没有再说话。
就这样,两人各干各的。
brian从浴室出来,吸着鼻子,先把手机放在床远一点的角落,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