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an把头支起来,看着他的后脑勺,问:“你想签吗?”
“我听说你咨询了律师关于提前离婚。”
“嗯。”林苟应了一声,不知道应的是哪个问题。他低头看着从身后环绕到腹前的手,门外的光线照亮了brian手指上的金戒指。水流从林苟额前流下来,划过鼻尖,鼻子有点痒,痒的泛酸。
“不是戴着大吗?”
brian的脸颊贴着林苟的后背,说话的时候能感觉脸颊一动一动的,他说:“笨,我长大了呀。”
以前不合适的戒指,现在合适了又不仅仅是戒指。
林苟怔了怔,嗯了一声,他覆上的brian的手背,被热水冲刷着,brian的手指软软的,很热。他说谎了,戒指还是大了一点,林苟微微用力,戒圈便有脱下来的意思。
brian呼吸一滞,他立刻握拳,手指蜷缩在一起便没有办法摘下戒指。林苟见他反应很大,没有再动他的戒指。
“以后再还你”
brian忍着心中难以形容的痛楚,说这句话。
离婚后,戒指要还给林苟,海螺项链还给自己。
他还记得,但不是现在。
brian的手顺着小腹向上,反手扣住林苟心脏的位置,抬脸吻在林苟的后颈,brian用几乎禁锢的姿势抱住林苟,林苟挡住了大部分冲击下来的水流,brian又像被笼罩在林苟的保护圈里。
“我很爱你,你要记得。”
brian的身体很累,眼睛很酸,不过他很庆幸眼泪并入水花,不让林苟知道。
他其实在林苟面前无处躲藏,身前这个中国男人像一只,由他亲手打造的秘密盒子。
他往里面扔过很多东西,有愤怒,有自私,有幼稚,有眼泪,有噩梦,有安全,有眼泪,还有爱。
林苟是一只不上锁的盒子,好像从没有打造过自己的钥匙,因为这只盒子早早刻上brian的名字,它最初的名字是天使先生。
brian觉得林苟愚蠢得要命,又很希望林苟能一直把他当成天使。
他喜欢这个称呼。
因为brian会觉得自己与林苟很相配。
“也不许扔掉我的戒指,不许”brian皱着眉,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被林苟堵住。
林苟猛地转过身,后背挡住了水流,用温暖的怀抱包裹住brian。
brian闭着眼,水花溅在眼皮上,他觉得有点痒,但不想睁开眼,不想破坏林苟温柔到极点,有些颤抖的嘴唇。他被推到身后冰冷的瓷砖上。
跟林苟上床那么多次,不管多临时起意,林苟都没有让brian不舒服过,没有感冒,没有发烧。他总是会先把brian包好,可今晚的林苟不管不顾了。
他脱掉brian湿掉的衬衫,抄起浴巾把他包住,又拿了一条最厚的长袍背着他,走出主楼。
黑暗,冰冷的东翼二层。
林苟的脸被冷风吹得生疼,心里却燃着一把能从黑夜烧到白天的火。
他推开东翼二层的房门,阳台摆满了香雪球,在月光下散发洁白的光线,跟那晚很像。
房间里没有暖气,林苟执意要带brian来这里,约定的。
brian的身体上痕迹斑驳,雪白的内侧印着抓出来的指痕,胸口上的牙印,侧肋一条条的红痕。
林苟黑眸灼热地盯着他瞧,嗓音有点哑:“还记得吗?在这儿,我被你耍了,你当时很得意?”
林苟不顾身上沾了brian的东西,捏着他的下颌,粗暴地缠住他的舌头。“但那时我是真心的!”
brian的小腿挂在林苟的肩上,一颤颤的,在他耳边说:“我,我知道”
“我讨厌你”林苟狠厉的惩罚brian,他们纠缠不休,没有暖气的房间都热了起来。
他掰过brian的脸,咬住又亲了亲,“曾经有段时间,我很讨厌自己,你一次次地骗我,可我还觉得你漂亮。”
他又低头亲了亲brian最漂亮的眼睛和鼻梁,忍住尖锐的胀感,低低地喘息:“我想逃,想过很多次。”
brian凑上去亲他的嘴角,断断续续地问:“那你怎么没走?”
林苟的眼神很深,深的能将brian溶化在里面,他说:“因为我恨你的。”
brian剧烈地喘息,去咬他的脖子,留下一连串的,密密的亲吻。直到脱力到忍不住地痉挛颤抖,直到被裹好长袍抱回主楼柔软温暖的大床,brian始终都戴着他的戒指,没有松开牵着林苟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