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梦里执着地冲着离去的背影张嘴,他说
吱吖,栅栏从外打开,金发率先闯入视线。
林苟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抓住brian的胳膊,高声质问:“你去哪儿了?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说完视线快速在对方脸上扫视,应该没发生什么。
幸好语言不通,brian四肢健全地回来了。林苟视线在某一点顿住,手指撩开耳边的金发,又问:“你耳钉呢?”
“扔了。”
林苟不相信:“问你呢,你耳钉呢?”
劫财?
村民虽然贫穷,却也不会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抢劫,况且这些年治安变得越来越好。
大黄狗嗷呜嗷呜冲着两人叫,brian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汗水打湿了一缕头发,嘴唇也有点发白。
娇贵的英国人水土不服,一碗粥,挑挑拣拣,吃了一小半。
他拽着brian进屋,挽起袖子,撩开衣摆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到底怎么丢的?”
他紧盯着brian。
虽然唱反调是brian的基本盘,可这一趟回沙岛,平心而论,他多半是配合的。林苟记得他戴来中国的那对耳钉是从非洲某个小国家特供的原料,由顶级匠人定制的,brian非常喜欢。
brian被凶的头疼,手肘隐隐发痛,他挡开林苟的触碰,“你问那么多干嘛,出发前我戴了五对耳钉给你看,你都不喜欢。”
林苟心跳忽然快了一下。
他记得出发前的那些夜晚,brian是怎么戴着不同的耳钉让自己挑选。
明亮光线,赤裸的皮肤,闪耀的宝石,每一晚都不同,每一晚brian都比平时更卖力,他像化在林苟怀里,让林苟抱着自己,随意啃咬,在登顶的前夕,吸吮着他的舌头,问,你喜欢哪一对。
brian拥有的太多,他上一次做选择,是要不要和林苟结婚。
“我也不想管你!”林苟甩开握着他的手,拉开距离,阴沉地对他说:“这里不是英国,也不是贝加。如果你惹了什么人,我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别再随便出门,这是我的忠告。”
林苟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去浴室。
brian睫毛受惊似的眨动,小声说:“你不用再管我了,这里不是英国,也不是贝加,你再也不用管我了。”
荒唐的婚姻终于落下帷幕。
他们为了期待已久的这一天,奔赴万里。
brian又重复了一遍:“你回家了。”
林苟拉开浴帘,向左瞥到brian的背影。
一个人在外面罚站呢,做样子给谁看。
林苟双手撑着窗台,喊他:“喂,外面热,你进来。”
brian扭头,表情一如往常,他听话地进屋,走到林苟面前,伸手环住他。刚淋雨过的身体有点凉,brian侧头枕着林苟的肩膀。
把一个东西递到他手里。
林苟低头看,听brian说:“还给你。”
林苟的心跳像猛地坠入冰水,又被拎到半空。
“你一直带着它?”
brian点头,那双碧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苟微缩的瞳孔,“我早就想还给你了,但你是我的,所以它也可以是我的。以后”
“还给你,中国人”
这句话用中文说的,最后三个字,音调上扬,像是掩盖某种熟悉的,傲慢的语气。
欠揍,又分外耳熟。
brian说完还看着他,他们离得很近,林苟能从他的眼眸里看见自己。
那一刻他眼里的自己是否有一秒钟的松动和后悔。
他看不清。
但他没有心软,而是继续问那个问题:“你的耳钉到底给谁了。”
brian冷哼一声,走到桌边坐下,跷着腿,骄傲地说:“给那个寡妇了。”
“哪个寡妇?”
“今天早上来家里的那个女人。”
林苟想了几秒才对上号,蹙眉问:“给她做什么?”
brian在冰冷的视线压力中坦白:“她没有钱,所以勾引你。那对耳钉起码值二百万美金,就算拿到黑市上卖,也足够买下这个村庄了。”
他又站起来,走到林苟面前,教训道:“就算离婚了,你也不能再跟一位女士结婚,你已经是个gay了,我希望你不要骗婚,不要做个渣男。”
林苟:“你确定你的耳钉不是黑市都处理不了的棘手货?”
brian:“够了。”
他花了好几秒整理心情,抬手覆上林苟的手。
林苟的手里包着自己刚还回去的纸。
brian的胃里有种奇怪的扭曲感,像要呕出什么东西。一个藏了很久,埋得很深,跳动的,腥涩的东西。
他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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