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辛苦了,家里都还好吧?”梅锦问。
几人走到牛板车边,将两个包往车上一放,梁大哥回道:“都好都好,就是都念着你们呢,尤其是咱娘,生怕你们在外面吃不习惯喝不习惯。”
三人坐上板车,还得吹一两个小时的风才能到家。
寒风冷肃,刀子似的刮得人脸颊生疼,梅锦默默把围巾裹紧了些,就漏了两只眼睛在外面,这围巾还是去年梁满仓给她带回去的礼物,她天热的时候好好地收了起来,到了天冷,又拿出来围。
梁满仓见状无声笑了下,握住她的手,用掌心给她暖着。
三人到家时,大家都在屋里猫着避寒呢,听见声音,又一窝蜂地出来。
梅锦扶着梁满仓的手跳下板车,李贵珍满面笑意地瞧着他俩,点着头关切问:“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累不累?外面冷,咱先进屋。饿了吧?我锅里还给你俩温着饭呢,都没敢熄火。”
“娘,我们火车上吃过了,现在还不饿呢。”一群人又跟着进到屋里,屋里烧了炉子,暖烘烘的,梅锦一进来就把围巾摘了,过去伸出手放到炉子上方烤着火。
“没事,那就等你们饿了再吃。”李贵珍笑呵呵的。
胜利胜军几个孩子们兴奋地围着梅锦打转儿,口中不住喊着“三婶儿三婶儿。”
小福英已经不记得她了,也一脸茫然地跟在哥哥姐姐一块儿喊,偏她还口齿不清,也不知喊得是什么。
梅锦弯腰把她抱起来笑道:“我跟你们三叔给你们带了礼物呢。”一年回来一趟,也不能什么都不带,他们特意挑的不怎么占地方的小东西。
梁满仓接腔:“都是你们三婶费心精挑细选的。”
小家伙们立时大声道:“谢谢三婶,谢谢三婶!”声音此起彼伏的,鹦鹉学舌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梅锦抿唇笑着看了眼梁满仓,知道他这样说是故意给自己做面子。
她将包拉开,把给大家带的东西拿出来。
分完礼物后,李贵珍道:“坐这么长时间火车,肯定累了,你俩回屋再歇会儿吧,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喊你们。”
“行。”梁满仓点头,将行李拿上拎回屋。
过了将近一年又重新回到这个房间,梅锦环顾打量了下,竟觉得有些陌生。
李贵珍道:“床上的被子我前几天才给你们晒过,屋里炉子也点上了,暖和,你们好好睡会儿吧,我出去了。”
她将门带上出去,梅锦道:“这水泥地的房子住久了,突然又换回泥地,还有些不习惯。”两者之间的区别可不光是水泥地,还有自来水、电以及冲水厕所。
梁满仓笑笑,“不到一个月就回去了。”他将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归置,梅锦也跟着帮忙。
两人在火车上睡的时间够久,现在一点不困,整理完东西后又出去到堂屋里跟大家聊天。
大家对首都的生活都很好奇,尤其是满银,缠着梅锦问东问西,大到首都有什么,小到每天吃什么,恨不得梅锦能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她。
她好奇心旺盛得李贵珍都忍不住道:“让你嫂子喘口气吧。”
满银不好意思地吐吐舌。
但梅锦对此却很理解,现在的大部分人都没出过远门,恐怕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了,这一下子哥哥嫂子在首都生活了快一年,那哪儿能忍住不多问两句,毕竟那可是首都,主席可也在那个城市呢。
李贵珍今天高兴,晚饭做的极丰盛,堂屋里点着煤油灯,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她还特意把酒拿出来,给丈夫儿子们一人倒了一小杯,笑说:“今天让你们喝点酒,热闹热闹。”
不忘提醒梁德厚:“你可不要再跟上回一样喝大了。”
“知道了知道了。”梁德厚闷着头啧了一口。
“今天咱们家团圆了。”李贵珍笑盈盈地看着小儿子儿媳,说:“等明年你们俩再给家里添个孙子孙女,那就更圆满了。”
又是催生话题,梅锦低着头假装吃菜,梁满仓笑道:“娘,我们还不着急。”
李贵珍不认同:“这事儿哪能不着急,结婚生子结婚生子,那结了婚哪有不着急要孩子的,上次写信还问你俩呢,这咋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见动静……”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再看着二人的神色,想起之前梅锦生的那场病,她脸色微变,不会是那时候伤到了根本,现在不能生了吧?
她眼神逐渐怀疑,但饭桌上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她岔开话题道:“行,你们今天刚回来,咱先不说这,吃菜,吃菜,知道你们今天回来,我好几天前就让屠户给留了这后腿肉,就等着炒给你们吃。”
一顿饭吃完,各自要回房睡觉的时候,李贵珍还惦记着梅锦恐怕不能生的事儿,心里惴惴,坐立不安,最后还是起身去敲了小儿子屋里的门。
梅锦和梁满仓都脱衣服准备睡觉了,听见敲门声,互相对视一眼,梁满仓下床去开门,见是李贵珍,问:“娘,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