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自己睡觉时,对方在处理工作。
被停职处分还要干活,真是辛苦,廖雪鸣心疼地想。
窗户吹进一阵秋风,掀得纸张“欻欻”作响,眼看要吹散。
他艰难地单手扶着桌边,拿了本成语词典扣在上面。
正巧瞥到字体加粗的标题——华蒙孚信集团公诉案。
案件负责检察官:陆氵
名字被字典一角挡住,廖雪鸣下意识伸手去移。而一只手又按住纸张,自然而然地拿起放在一旁。
一碗飘着热气的蛋花酒摆在桌中央,散逸着丝丝甜气和米酒香。
陆炡搅了搅白瓷勺,递到廖雪鸣手中,“解渴,也能补充体力,吃吧。”
廖雪鸣点点头,小口小口舀起来。吃下去嗓子舒服许多,胃里暖融融的。
坐在旁边的陆炡看着廖雪鸣,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白皙的小腿,“怎么连根腿毛都没有?”
这会廖雪鸣能发出音儿来了,声音略微沙哑:“我的体毛比较少。”
说着他放下勺子,伸出两根食指比在自己的眉毛上,“连眉毛都很淡,平时画入殓妆拿自己练手,都不用刮,也算是好处。”
陆炡认同,说:“还有另外一个好处,省了剃掉的麻烦,不扎嘴。”
“啊?”等后知后觉品出这话意思,廖雪鸣的表情由茫然转为羞愤,脸要埋进碗里,闷声道:“您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话。”
而检察官一本正经,“明明我说的也是吃饭的事。”
“”廖雪鸣撇下嘴角,欲言又止。
在小朋友又要拾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前,陆炡扯过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不逗你了,先吃,一会儿凉了。”
听话的喝完最后一口汤,廖雪鸣接过陆炡递来的漱口杯,漱了漱口。
吃饱后又懒懒地爬回被窝,上下眼皮打架。
“继续睡吧,反正是周末。”
陆炡给他整理整理荞麦枕,盖好被子。
刚想起身,廖雪鸣朝这边歪头,没有用力气地勾住他的手指,小声问:“是要工作吗?”
脸上藏不住一点事。
陆炡应声,“好好表现才可能保住工作,不然就得失业了。”
“失业就失业,我养您。”
廖雪鸣神色认真,口吻郑重严肃。
陆炡勾起唇角,攥住他的手,揉了揉,“行,我也当一回小白脸。”
等把人搂在怀里,见廖雪鸣睁着眼像是在想事情。
吻了吻额头,陆炡问:“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想您刚才的话。”廖雪鸣抬眼看他,“比我年纪小的,被我养着,才叫小白脸。您该叫大白脸,又有点别扭。”
刹那间灵感乍现,他说:“应该是老白脸!”
气得陆炡咬牙哂笑,手向下探去,“还有力气嘴贫?”
“我说错话了。”其实廖雪鸣也不知道哪里错了,但秒怂,抱紧他,“您原谅我吧。”
活脱脱一只“知道错了下次还敢”的坏猫。
又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倏然震动的铃声让廖雪鸣打了个激灵,从陆炡的怀里滚出来。
他捞过枕边手机,是小王的电话。
讲现在得来殡仪馆来加个班,有具难度较高的特整遗体等他接手。
挂断电话,廖雪鸣立马坐起身,找鞋下床。
陆炡晃了晃被枕得发麻的手臂,看他一瘸一拐到衣柜前翻衣服,问要不要请个假。
“我不做,也没人能做了。”
廖雪鸣套上件长袖卫衣,腰背酸痛使不上劲,衣摆堆在肩膀。
陆炡过去帮他钻袖子,穿好,拽平,又找了条宽松的运动裤。
蹲下身子给他捋裤腿,廖雪鸣手肘撑在他肩膀上,说:“而且周末算加班,有三倍工资的。以后家里不只是我一个人了,我得努力赚钱才行。”
陆炡笑,“是。”
收拾利索,他扣着廖雪鸣的后脑勺亲吻,“那我就负责在家伺候好你,小廖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