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她的手,将她的指尖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然后引导着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缓慢地抹开那一点清凉的膏体。
林颂眯眼打量着他,身体忽然来了兴致。
韩相自然看出了林颂的变化,立马把人抱到床上。
一只手在作乱,另一手也在作乱,然而嘴上却说起了生产进度协调会的事。
韩相鼻尖蹭过她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三车间汇报设备老问题,诉苦说那几台老掉牙的床子再不换,下个月肯定完不成指标。”
林颂身体一颤,这人今晚……不太一样。
韩相含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继续往下说:“刘副厂长插话,直接把问题引到了采购科的预算审批速度上。”
“嗯……”
韩相打开床头柜。
一边撕开,一边回味当时的场景:“刘副厂长笑着问采购科的孙科长,说老孙啊,上半年批给你们买新铣床的那笔款子,走账走到哪个环节了?听说流程卡得有点久啊?是不是财务那边又抠条文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
韩相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猛地向前丁页:“你不认真听讲。”
林颂喉咙里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韩相还在继续,继续动作,也继续往下说:“你猜孙科长说了什么?孙科长立刻叫苦,说可不是嘛,财务科新来的干事,愣是说发票格式有个地方不合规,打回来重弄,一来二去就耽误了。”
他声音更低更沉,混合着灼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耳朵:“刘副厂长就打着哈哈,说年轻人认真是好事,但也不能太死板嘛,影响生产大局就不好了。”
林颂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了。
韩相还在说,还在一撞一撞地说:“我还想请教林干事,刘副厂长这敲山震虎,表面说财务科,实际是说给谁听的?”
第16章 邻居
次日早上。
林颂淡淡开口:“刘副厂长是党委书记一手提拔的。书记马上退了,他的位置,厂长和刘副厂长都有想法。设备问题只是个由头。”
韩相意外地看着林颂。
他以为林颂会骂他或者不理他,毕竟昨晚他确实不乖。
没想到林颂竟是这个反应。
林颂对昨晚,说实话,并无不适。
在她那里,身体和大脑是分离的。
“还有,”林颂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以后写材料,涉及到刘副厂长分管的口,‘必须’、‘坚决’这类词少用,他更喜欢‘力求’、‘进一步完善’。至于厂长那边,数据一定要扎实,最反感模糊不清的‘大概’、‘差不多’。”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喜好忌讳,往往比明面上的章程更能决定一件事的成败。
韩相认真记下,心里对接下来文件处理的侧重点和言辞分寸,有了更明确的把握。
—
一天一天过去,韩相在行政科愈发如鱼得水。
赵师傅渐渐把一些起草通知、整理简报的活儿放心交给他。他写的东西,条理清晰,用语稳妥,很合行政科的调性。偶尔遇到拿不准的,他会去请教林颂——
尤其喜欢晚上请教。
林颂告诉他厂里以往的惯例、领导可能的偏好,或者文件里隐藏的关节所在。韩相心领神会,下次便能处理得更加妥帖。
科室里的人都觉得小韩这人话不多,但脑子活络,学得快,办事牢靠。
只是,韩相上夜校这事,厂里有些风言风语。
负责招生登记的王干事,是个谨慎刻板的中年人,最怕惹麻烦。万一以后出点问题,自己也要担责任。于是,在韩相去上课时,王干事把他叫到办公室,搓着手,面露难色。
“韩相同志啊,你这个情况呢,我了解了一下,你看,厂里推荐来的学员,一般都是有多年工龄、表现突出的老职工,你呢,刚进厂不久,这个户籍关系也刚转过来没多久……要不,你先在厂里安心工作,等过个一年半载,表现更突出了,再来读?”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白。
韩相站在办公室里,听着王干事的话,沉默了几秒,没有争辩,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稳:“好的,我明白了。给您添麻烦了。”
韩相回到家跟林颂说了,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抱怨,只是客观陈述。
林颂听完,几乎立刻猜到,背后是红眼病在作祟。韩相顶了她的职,又表现得沉稳能干,本就招人注意,如今再去读夜校,在某些人看来,步子迈得太快了。
林颂语气平淡:“先吃饭吧。”
韩相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的平静。他以为她会失望,或者生气,但他没多问。
接下来两天,林颂像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喝茶看报,跟马大姐她们闲聊。
但在闲聊中,她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了几句:“现在厂里鼓励青年职工提高文化技术水平,我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