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她身侧跟着个穿褐色比甲的老婆子,面团似的脸上嵌着对绿豆眼,正滴溜溜地扫视全场。
另外两人林霜不曾见过,但前头的那两个,却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家如今的掌舵秦老夫人,潘氏。
而旁边的那个,是先前来白水村退亲的娄婆子。
那四人原本要找雅间,但被告知楼上已经没有位置,便只暂时坐在下边角落。
正好和林霜二人相邻。
林霜原本以为秦冲死了,自己心里的仇恨已经消了一大半了,可谁知见到这老妇人,心里夹杂着恐惧和愤恨喷涌而来,激得她端着茶杯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原来仇恨从未消散,它只是蛰伏在骨缝里,等着撕开结痂的伤口。
自己一开始之所以被秦家相中,上门冲喜,便是这老妇人使得诡计。
这妇人早从王婆那儿得知她的地煞命格,并嘱咐王婆撺掇马桂花去改八字。
如此一来,篡改命格、骗婚、克夫,林霜成了克死秦冲的罪人。
而作为亲自下毒的凶手,却完美隐身在背后。
……
上一世。
林霜坐在一大丛药苗旁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粗糙发黑的双掌,两眼怔怔。
她如今眼睛已经大不如从前,在药物的作用下,整个上下眼睑变得肿胀,眼睛也变得浑浊,看东西已经不太真切了。
恍惚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奔三的年纪。
身后有药奴在窃窃私语。
“真是搞不懂她,明明老夫人待她跟我们一样猪狗不如,可她硬还是要守着姨娘的身份,自认高咱们一等……”
“毕竟秦家的两个金孙就是让她带着,人家当然跟咱们不一样。”
有人呸了一声:“什么金孙,我看老夫人对这两个孙子也不好,要真的好,怎么会让这样一个地煞命格的人带着?”
“就是,都已经克死大少爷了,就不怕克了两个金孙?”
“还这样磋磨她,也不怕她报复到两个金孙身上?”
“得了吧,就她那窝囊样,没有这个血性。还别说,看她那个样子,还真把这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呢。”
“啧,这两孩儿可一点都没看得起她。”
“我听说大少爷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是老爷去外头撒的种,然后把孩子抱回来,却骗老夫人是在路边捡的,老夫人咽不下这口气,趁着老爷死了,就千方百计要弄死少爷。”
其他人瞬间大惊,“要真像你说的那样,老夫人把两个金孙给林霜带的理由,就很好解释了。”
“嘘,快别说了,管事的来了。”
这时,娄管事走过来,看到坐在地上休息的林霜,朝着她的后背踹了一脚,骂骂咧咧道:“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还不赶紧去干活?”
林霜吃痛,狼狈起身,默默地拾起锄头,朝一大丛板蓝根走去。
主宅中。
秦老夫人刚吃过饭,正在娄婆子的服侍下漱口。
放下杯子后道:“那个林霜,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我原以为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能有点出息,没想到这么没用。”
娄婆子小心翼翼道:“当初把她迎进门,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秦家族老怀疑到太太您身上,算起来,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秦老夫人冷哼一声:“济世堂的药渣都要熬上三四遍,物尽其用,她还没死,还能熬出药汁来,就得再继续熬!”
娄婆子低着头,不敢吱声。
“张家那边刚死了儿子,想要找个人去配冥婚,既然留着无用,不如就送她去了,正好结个善缘,也好跟他们合作。”
娄婆子心里一惊,“这……这可是个大活人啊……”
秦老夫人转过头,一双阴冷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她,道:“凡是进了这个门,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如何处置,便是由主家说了算,这一点难道你也不懂?”
娄婆子赶忙低声道:“奴婢又怎会不知,就是……就是这么个大人,不知是送活的过去,还是送……送死的过去?”
秦老夫人盯着门外的方向,面色不变:“既然还没成药渣,那就再榨一榨,让我乖孙手上也沾点人血。”
“太太的意思是……”娄婆子抬手,擦了擦手上的汗。
“让秦庆生去处理,告诉他,只要把林霜的两条腿打断,装到棺材里,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他想管事,我便让他管事!”
娄婆子赶忙躬身应下,退出门去。
此时的林霜哪里知道,自己的生死,早就在别人的三言两语之间,被人下了定论。
时至天黑,她拖着一身疲惫的躯壳,回到房中。
秦家到底给了她几分体面,因着挂名姨娘的身份,又兼要照料秦庆生兄妹,她不必与药奴们挤在下人房。
但她懦弱性子,又无处可去,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