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她的后背道:“恨不能代你受过。”
林霜破涕为笑:“你以为你疼了我就会好受吗?”
江怀贞道:“我不管,就是不想让你疼。”
林霜转头亲了亲她的嘴角:“不要,我也心疼你。”
江怀贞低着头,蹭了蹭她的额头,扶着她靠在床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打了粥回来,先吃点儿。”
说着把食盒拿过来,要喂她。
林霜腿受伤,手还是好的,但身子不利爽,也懒得动,便由着她去。
只是她没什么胃口,才吃两口就吃不下,最后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起初两日还算平稳,伤口虽然疼痛,但未见异常。然而到了第三日深夜,林霜突然开始浑身发烫。
“怀贞……”她虚弱地唤着,声音嘶哑,“我……好冷……”
江怀贞一摸她的额头,顿时慌了神,那温度烫得吓人。掀开包扎的白布,伤口周围红肿发亮。
“霜儿别怕,我这就去请薛大夫!”江怀贞声音发颤,转身就要往外冲。
林霜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别走……”
她双眼紧闭,嘴唇干裂,“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江怀贞心如刀绞,只得让值班的伙计去请薛大夫。自己则按照先前交代过的步骤,打来井水,不停地为她擦拭滚烫的身体。可那温度非但不退,反而越来越高。林霜开始胡言乱语,时而喊着江怀贞的名字,时而呢喃着些支离破碎的句子。
薛大夫赶到时,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他检查伤口后,面色凝重:“伤口化脓引起的高热,最是凶险。”
说着取出银针,“我先为她放些脓血,再敷上清热解毒的药膏。若是不行,怕是得……”
他看了眼江怀贞,没再说下去。
放了脓血,林霜有了片刻清醒,迷迷糊糊冲着薛大夫道:“……去和阿鸾要上次……调的那个药……”
整整三天三夜,江怀贞几乎没有合眼。
而县衙大牢里,胡桂英拿着鞭子,死命地往谢承平身上抽,口中恶狠狠骂道:“她要是截肢了,我就把你两条腿一寸寸敲碎。”
谢承平疼得涕泪横流,却仍强撑着抬起头:“你……你一个捕快……擅用私刑……你动用私刑,我要告你……让你吃牢饭……”
胡桂英闻言大笑。
她慢条斯理地卷起鞭子,突然反手又是一记。
“你去告啊!这破差事一个月才几百文,换你生不如死,值了!”
围观的狱卒们发出哄笑。有人故意用火把照向谢承平血肉模糊的后背,引得他又是一阵惨叫。
“恶妇!毒妇!”谢承平哭嚎着,“我被江怀贞那个灾星坏了运势,这怎么算,谁来赔我?”
胡桂英突然收了笑容。
她一把揪住谢承平的头发,强迫他抬头:“运势?”
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五岁开蒙,祖父是举人,父亲是秀才,家里还开着书院,结果二十岁才过院试,二十五岁还考不上秀才,这也配谈运势?”
一个年长的狱卒啐了一口:“我邻居家的娃,爹娘都是佃户,十四岁就中了童生。谢少爷,您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牢房里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呸,小江当刽子手可才两年,这也能影响到他的运势?”
“小江是不是谢家的种这都不好说,谢家人不像是能生出这样有血性的人。”
谢承平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
一声声羞辱,让谢承平无地自容。
胡桂英甩了甩鞭子上的血珠:“连老人家都敢下手,圣贤书教你欺老凌弱了?”
“啪!”又是一鞭。
“畜生!”胡桂英骂道。
谢承平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道:“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胡桂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阴森森笑道:“你最好祈祷我霜姐姐腿不要有事,要是过了今晚高热还不退,明晚上,就该烙铁伺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