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瞬间清醒。
“你放哪儿了,怎么会不见了?”
他如今依附林满仓过日子,林满仓没钱了,他也跟着没钱花,哪能不着急。
林满仓看着他这模样,似乎不像是假的,一时候也不知如何是好,脚步虚浮地又回了家。
村正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林满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钱?还有你莫名其妙地休了你媳妇,一大早起来又打了女儿,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你?”
林满仓没理他,又往屋里走,仔细检查了一下门上,锁头上还挂着钥匙,钥匙自己一直不离身。再往窗户那里瞧了瞧,才发现窗口处印着几个脚印。
而窗门只是轻轻掩着,根本没有挂上闩。
他瞬间寒毛竖起,警醒起来,大叫道:“有贼——有贼——”
这声嚎叫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惊得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哗”地退开半丈远。
林满仓赤红着眼扫视人群,却见到了后面鹤立鸡群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正面朝他的方向,似笑非笑。
“是你!”他浑身一颤,像条疯狗般扒开人群扑过去,大声道,“是你——是你偷了我的钱——”
这房间是她以前住过的,她轻车熟路,一定是她!
林满仓这么想着,更是步步逼近。
林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胡子拉碴浑身带着酒气的男人,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
村正走过来,一把将他拉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见人就说别人偷了你的银子,就你这破败户能有几个钱,谁会想着去偷你的银子,况且你藏哪里,又有哪个知道?”
林满仓显然已经快神志不清了,他越来越确信,就是林霜拿了他的银子。
林霜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发大财了?居然还有钱藏在罐子里?卖我的银子花完了吗?”
林满仓被她如此凝视,竟不自觉地浑身有些发抖,尤其那冰冷话音,让人不寒而栗。
但仍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我的银子,是不是你拿的?”
林霜摇头:“我没拿你的银子哦。”
她没拿,她的怀贞拿了呢。
“还给我……还给我……”林满仓膝盖一软,竟“扑通”跪在地上。
瓦松刚来扶他,却被他反手抓住衣襟:“是不是你!定是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林霜见状冷哼一声,冲着江怀贞道:“这里太臭,咱们回家吧。”
说着两人手牵着手,从人群中挤出去。
其他人见状,幸灾乐祸地看着林满仓,甚至有人趁机落井下石道:“满仓,昨天你还说休了马氏,是为了你侄女,你看你侄女似乎不领情呢。”
“呸呸呸,什么侄女不侄女,一年前他们夫妻俩把人卖出去的时候,人霜丫头就不再是他侄女了。”
“那没办法咯,你以为福星那么容易请的啊?”
众人纷纷散去,院子里只剩下林满仓和瓦松两人。
林满仓呆立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过了好一会儿,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钱啊,老子的钱——没了——都没了——”
瓦松这才回过味来,一瘸一拐地挪到他身边:“所以,咱……咱们辛辛苦苦从灾民那儿弄来的银子,都被人给偷走了?”
“是我的钱!”林满仓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瓦松,“是我攒的!”
瓦松嗤笑一声:“这时候你还有心思与我生分,要不是我给你牵线搭桥,就凭你这张嘴,能骗来半个铜板?”
现在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满仓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心如死灰。
瓦松也泄了气,原以为这下子能跟着喝上肉汤了,好了,一文钱都没了。
“白忙活一场。”
“你说你怎么能连钱都看不住呢?”他抱怨道。
林满仓背对着他:“就算钱是我弄丢的,也轮不到你来说我吧?”
瓦松也是不满得很:“你以为这些钱我没出过力?我没为你招揽那些人?你口舌笨拙,一句话都不会说,还得我瘸着腿给你出面拉拢,现在好了,你不仅不承认我的功劳,还把钱给弄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