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抚平,纵使再见也能全然不在意。
可是方才紫苏的话,无论是真心,还是这两人合起来在她面前演苦肉计,都让她心中不可抑止的再次泛起涟漪。
沉思片刻,李幼卿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力:“既然病了,就躺着好好休息,今后宫里吃穿用度我会去想办法。”
“你曾流落漠北,是承蒙锦家不弃,陛下开恩上天垂怜,才得了这样一门好亲事,出嫁前这段日子千万安分守己,切莫……切莫再往姝云宫来了!”姝贵妃坐在床头,一气说出这么长段话,已是脸色苍白如金纸,胸膛止不住的起伏着。
“行了,我有分寸的。”李幼卿语气里几分不耐,径自转身离去。
走出这冷冷清清的殿宇,正看见两个身穿狐裘皮的小贵人坐在院中围炉饮茶,各人身后都立着个丫鬟伺候,形容好x不风雅。
她想起来,这应是三个月前那次大选新入宫的,安排住在姝云宫的偏殿中。
主殿中没有丝毫人气儿,刚站了一会儿她已是冻得浑身发冷,这小院里倒是比殿内还暖和些。
见她出来,其中一个身穿纯白色狐裘的小贵人斜斜看去一眼,鼻子里冷嗤一声道:“当是谁这么荒唐,来探望罪妃呢,原来是那位死而复生的公主。”
另一位贵人闻言笑着接话道:“姐姐怎还喚她公主呢,一介罪妃之女也配。”
按照以往的脾性李幼卿必要让人撕烂她二人的嘴,此刻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心中默默记住这二人模样。
自西北回来,自己就被安顿在感华寺居住,虽日日被人锦衣玉食养着,却根本未有机会与父皇和皇兄见上一面。
久而久之,她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
这诺大的皇宫,本就没有多少她的位置,如今母族失势,连这两名小小贵人都敢当面议论自己。
李幼卿心中有更重要的事,看都未多看她们一眼,径自离开姝云宫上了软轿。
今儿一早,御前的裴公公就来传话说,年关将至,陛下对她甚是想念,特派人接她入宫相见。
回京已近一年了,陛下真的还记得,曾有过自己这样一个女儿吗。
还是,已经把她当成一道耻辱……
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进宫见一见父皇,向他问个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
她不要再回到感华寺,被人当作宠物一般豢养起来了。
“裴公公,不知现下陛下可得空了,若还在议事,我就站在外头等着也可以的。”她一只手微微掀开帘子,看向轿边那面色阴柔的男人。
裴涯垂着头,态度恭敬道:“小公主稍安勿躁,咱们还得先去趟长信宫。”
“长信宫?”李幼卿不由露出错愕之色。
那里是皇后娘娘过去的住处。
忽然之间,她后脊背感到一阵发冷。
皇兄处心积虑的接她回宫,故意暴露她并非皇嗣的身份,到底想做什么呢。
若是按之前锦城所告知的,他对自己生出非分之想,又为何这一整年都对自己不闻不问。
自从宣睿大败黎真族,外祖家也失了势,如今人人都对她比之唯恐不及。
她虽回到了皇城,却被切断了和过去一切联系,唯有锦城隔三差五的来看望,与她说些宫廷跟朝堂上的事。
锦城……她自觉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世上唯一对不住的便是阿城了。
“天色不早,太子爷与锦公子大概已经开席了,就等着小公主参加呢。”裴涯在旁侧淡淡补了一句。
李幼卿浑身僵直,默默攥紧了裙摆。
第65章 漩涡(下) 太子哥哥,永远是我最重要……
长信宫灯火通明, 几名宫娥端着热水盆正从里面云步行出,边小声议论道:“太子殿下醉得不轻,身边又没个体己之人,真的不需要传唤太医么?”
“瞧锦侍郎那形容, 比殿下醉得更狠, 眼下这气氛咱们还是先别多事, 小心太子殿下怪罪都吃不了兜着走。”
两名宫女渐行渐远,李幼卿从帘子后面走出,望了一眼长信宫深处, 那深不见底又氤氲着暖光的屋阁。
儿时她总是雀跃的奔跑过这一截长廊,满怀期待的去往皇后与太子住处。
可她从未感觉这段路如此漫长, 四周围静悄悄的,她的每一个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哐当”一声酒杯落地,随着一声熟悉的低吟,她心中越发焦虑, 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往前去。
一进内殿,便见锦城上半身已整个趴在了桌上, 脸颊升起坨红,双眸难受的紧闭着,一看便是喝得不省人事了。
李幼卿盯着他沾染了酒渍的竹青色衣袍下摆, 双手紧紧攥着两侧裙摆, 轻声唤道:“皇兄,阿城他喝醉了,我来带他回去。”
如同死寂的长信宫仿佛被这一声‘皇兄’惊扰, 伴随长长一声呼吸,那人起身间衣袍发出细碎的声响,刹那间万物复苏。
李景抬眼看她, 目光含了一丝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