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僵,但很快又无懈可击:“小少爷……”
男孩打断他:“我不是少爷,你别喊了。”
说着看向冯谁身后:“少爷,那个词咋说来着,就你的新保镖长得好……”
一道悦耳的声音在冯谁身后响起,跟眼前男孩咋咋呼呼的公鸭嗓子一比,简直宛如天籁。
那声音说了个词,冯谁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没听到。
他缓缓转过身。
摇曳的花圃里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皮肤白得像牛奶,柔软乌黑的头发像是绸缎,一张脸漂亮得十分带劲。
冯谁的心再次停止跳动一般僵住。
公鸭嗓还在咋咋呼呼,一下子跳下台阶,牵着秋田犬跑到那人跟前:“对!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保镖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回荡在蓝天下,不知是玫瑰还是月季的香气混合夏日的热浪,熏出让人头脑发胀的味道。
冯谁觉得全身的血都冷了。
少爷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沉静宁和,而后偏了半分,看向他身后。
他抬起浮着一层粉的修长手指,手背上有三道结痂的疤痕。
他指着冯谁。
“刘叔,那天抓伤我的人,就是他。”
第2章
冯谁转过身,管家清亮的双目审视地看着他。
一阵风吹来,带起浓郁的花香。
冯谁眨了眨眼睛:“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管家没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能透过他的假面看进内心,冯谁在这样凌厉的目光和刻意的沉默中,适时展露些许不安。
“一个月前,小少爷在梨湾区新开的高尔夫球场遇袭。”管家这才开了口,“伤到了手。”
破了点皮,冯谁心想,面上震惊道:“谁啊,活够了吧?”
“你。”管家说。
冯谁看了看管家,又瞧瞧刚见面的小少爷,撸了把头发:“等一下等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所以,一个月前有人伤了少爷,少爷怀疑是我。”
“是确定。”管家说,“少爷不会说谎。”
冯谁沉默了。
装傻糊弄是他的下意识反应,其实在少爷话出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处境变得极其危险。
陆氏到底多有钱,来之前他有粗略了解。
他十辈子都赚不到人家一天的收入。
冯谁本以为这种声名昭著,热衷艺术与慈善,在社会贡献上不遗余力,风评极佳的豪门,与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商人不一样。
他果然对真实世界缺乏认知。
就算不是他,少爷发了话,那就是他。
冯谁知道自己不算聪明,走到如今倚仗的无非是一身蛮力。
他余光瞥了眼四周。
管家看起来精神矍铄,但走路时下盘并不稳,不是练家子,一招放倒。
傻子少爷,一脚。
初中生,忽略。
狗,已降服。
最近的人在中庭,黑西装黑手套的刽子手,体型超过自己,从中庭到后院自己最快要一分钟,他呢?
从花园逃跑,下面是悬崖,危险的同时也意味着防守薄弱或者没有防守……
冯谁闭了闭眼,睁开眼时,他耸耸肩,走向一直沉默着的少爷。
他想弯下腰表示自己完全尊重智力障碍人士,但傻子少爷居然比他还高半个头。
冯谁于是仰头笑道:“少爷,你能跟我说说,那天袭击你的人,是怎么出现在球场的吗?据我所知,您这样身份的人,出行应该都带有保镖,且您能出入的场所,只怕一般人——比如我这样的,应该没资格进去。”
他逃不掉,即便今天撂倒所有人逃出这座豪宅,来日也逃不过陆氏。
少爷清亮的双眸看着冯谁,声音柔和但坚定:“他不在球场,他在墙外。”
管家补充道:“球场边上是块废弃工地,中间隔着绿篱围挡,袭击者在围挡外。”
他意味深长:“听说冯先生家境清贫,恰好住在梨湾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