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就过来接你了。”
孟榆闻言,叮嘱两人注意安全,云安笑着和她摆手:“韫禾,那我先回去了,明儿见。”
孟榆莞尔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可没走两步,崔询忽然折返,同她正色道:“席姑娘,两个月后我和云安便要成婚了,她要忙活的事情还有很多,明儿恐怕不能来帮你了。”
他话说得又急又快,又严肃又认真,没等孟榆反应过来,道完便匆匆转身,拉着还欲问些什么的云安抬脚离开了。
孟榆只觉气极了。
她本想追上去问问云安的意见,可远远就见她满脸失落地回头看她一眼,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到底还是慌慌张张地移开了视线。
云安从小父母双亡,是哥哥将她一手带大,听闻她哥哥与崔询一般,皆是古板木讷之人,平日对她管得极严。
孟榆叹了口气,关上门。
没了云安帮忙,明儿要聘人的事可就难了,涿山附近的村民大多不识字,他们又看不懂手语,这要如何交流?
忖度了半日,孟榆也琢磨不出个法子,便只好歇歇心,走一步算一步了。
翌日。
用过早饭,她便拎着小板凳去了涿山山脚下,刚过拐角,远远便见任铃等在那儿了。
一见孟榆,任铃赶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疑惑道:“席姑娘,怎今儿只有你一个呀?云姑娘呢?”
昨儿临走时,云安便向她介绍过了。
孟榆笑了下,抬手。
别的手势她看不懂,只是见孟榆双手指尖相碰,作出屋子的形状时,她恍然笑道:“你是不是说她留在家里了?”
孟榆呼了口气,倦极了般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此下去到底不是办法,她忙掏出纸笔匆匆写下一句话。
任铃不识字,看了半日也看不懂。
一个不能说话,一个不识字,就这般站在旷野上两两对望,相顾无言。
任铃忽然灵光一闪,忙道:“这几日学堂的先生休沐,可巧我儿子不用上学堂,他识字儿,昨儿你们要聘人还是他回来告诉我的,要不我带了他来?”
终于有个识字的人,即便对方是个小孩儿,孟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忙点头。
任铃很快就将她儿子带了来,小孩叫杨阳,约摸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已经上了三年学堂,字儿认得不少,举止间还隐隐有几许书生意气。
有了他的帮忙,孟榆松了口气,一日下来,竟也陆陆续续地聘到了四个人,这其中有男有女,且瞧他们的面相和言谈,都是老实巴交的人。
接下来几日,无人过来询问时,孟榆一边打手语,一边写下来,让杨阳读给任铃听。
任铃虽是个农妇,但胜在脑子灵活,学东西也快,没过几日,她也能看懂大部分手语了,和孟榆交流基本没什么问题。
到了杨阳回学堂的日子,因已经能和任铃交流,孟榆也稳下心肠,又支着摊子摆了有两天,终于聘够了人。
三月底。
春风十里,韶光明媚。
涿山第一天动工。
孟榆让人在涿山山脚下搭了个帐篷,用以存放农具和中途歇息所用,众人领完农具正要上山锄草、摘花。
“咣当!”
恰在此时,帘外倏然响起一阵杂物翻倒的声音,紧接着,帘子被掀开,三个肥头大耳的壮汉冷不防出现在帐篷里,一边环视周遭,一边操着一口粗犷的声音道:“谁让你们在这儿搭帐篷的?涿山是乡里的,谁准许你们占为私有了?快拆了滚出去。”
孟榆不慌不忙,越过众人,取出盖有官府印章的租契,冷着脸朝那几人抬手:“我已向官府租下……”
“啊……席姑娘……”
猝不及防间,话音戛然而止,任铃一边译着,突然惊叫一声,忙将被拂倒的孟榆扶起。
“一个哑巴,就别在这儿瞎比划,识相点儿,快拆了滚出去,否则老子不客气。”为首的男人哑声粗气,拧眉厉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