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悻悻收回手,但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滋味在蔓延,她唇齿触碰的杯子,是他方才用过的……
“咳,这什么东西?好难喝,咳咳……”秦颂痛苦地吐了吐舌头,喉间想被刀刮了一样辣。
陆尤川思绪回拢,下意识提起桌边的清水,续到她杯中,她又是一饮而尽。
这才嫌弃地放下了杯子,跟着陆尤川提步出门。
刚上马车,张虎又跟了出来。
秦颂连忙撩开车帘,只见张虎抱着一袋吃食,站在车轿外,“秦小姐,我看你什么都没吃,带上这个,垫垫肚子吧。”
不说还好,一说她肚子都咕噜了一声,秦颂笑着接过,“谢谢,你真周到。”
马车动起来,秦颂打开油纸袋,里面躺着两根香气飘飘的鸡腿,她撩起袖子,直接上手享用。
雪白玉臂无遮无挡,不停在陆尤川面前直晃。
这般姿势又在勾引谁呢?
陆尤川眉头渐渐收紧,刻意撤开目光,秦颂忽然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他赶紧扭回头,只见她一手捏着鸡腿,一手模仿小扇子,来回扇着火烧火燎的唇舌:“好辣好辣。”
什么鸡腿?刚吃不辣,咬几口后劲强到快要喷火,秦颂嘴都要燃起来了。
她慌慌张张寻找解辣的东西,可马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怪异看着她的男人。
“不能吃辣就别唔——”
这谁的嘴在这里开开合合,太诱人了,秦颂不管不顾,直接吻了上去。
陆尤川冷冰冰的话语说到一半,嘴就被人堵住了,唇舌搅弄,令他怔然发懵。
第12章
温软的唇舌撬开唇齿,长驱直入,急切想要在他口中找到解辣的办法。
酒香伴着热辣的触感传入他的四肢百骸,她还在进攻索取。
膝上的鸡腿落地,她也不管不顾,纤细玉臂搭上他的肩膀,环上他的脖子,粗重的喘息声勾着她难分难舍。
陆尤川胸口猛地起伏,险些喘不上气,待他接受这一事实,忍不住一把将她捞过来,跨坐在他大月退,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扶住她的后背,凶猛回应。
缠绵须臾,他又停下来,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分开稍许,近在咫尺的对着她的眼睛,哑声问她:“我是谁?”
“陆尤川。”秦颂不假思索。
他又问:“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亲你。”
话音落下,秦颂挣脱他的手,俯身低头,又亲上去。
陆尤川脑子里嗡了一声,堪堪清明的那根线断了,猛地将她箍进自己怀里,辗转掠夺,想让她浑身都染上他的味道。
她唇舌又湿又热,辣味渐渐淡去,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热意在他的小月复炸开。
他想起了那个令他羞愤矛盾的梦,也是这样,缠绵激烈。
而此刻,他甘之如饴,欲罢不能……
冬夜雷雨,山路颠簸泥泞。
马车从太虚观下山,没有直接回城,而是调头去了东郊一处别院。
“啊——”
城外,雷家私人别苑内,雷赫扬捂着鲜血淋漓的腿间,惨叫不止,满地打滚。
屋内,女子的啜泣因为这一声惨叫戛然而止,仓皇抱着被褥遮住身子,瑟缩看向院子里。
雨夜昏暗,只见枯黄梧桐树下,玄衣黑靴的男人,手持滴血的长刀,居高临下站在嗷嗷乱叫的雷赫扬面前,恍如厉鬼。
“陆尤川?!你是陆尤川!该死,我要杀了你!”雷赫扬虚脱地捂着空荡荡的那处,表情狰狞,额角挂着豆大的汗水。
陆尤川冷笑一声:“你没机会了。”
那笑声像毒蛇吐着信子,爬上了雷赫扬的背脊,他莫名打了个冷颤,头颅却始终高扬:“呸!我爹可是刑部尚书,陆尤川你死定了!”
陆尤川垂目凝视:“不着急,下一个就是他。”
“陆尤川,你可是御史,岂能动用私刑?!滥杀无辜?!”雷赫扬看了一眼锃亮的刀口,勉力往后缩了缩身子。
“不巧,本官就喜欢动用私刑。”陆尤川狠狠踹了他一脚,“你的罪过都察院已记录在册,还有一千种罪罚等着你,这一刀,是本官额外赏的。”
大雨冲刷,陆尤川刀口上鲜红的血液融进了雨水里,他利落收刀入鞘,不疾不徐走进雨幕。
雷赫扬终于惊悚中回过神来,虚虚支起上半身,费劲追问,“为什么?”
陆尤川置若罔闻。
“你来寻仇的?为了谁?”
陆尤川充耳不闻。
“你是为了安国公家那个混球?”
陆尤川脚步猝然顿下,沉寂片刻后,只突兀地冷嗤了一声,又迈开了步子。
初冬的夜雨,绵密淅沥,随处都荡着一股潮气。
陆尤川湿漉漉回到衙署,像木偶一般,在雨中站了很久,才木然走向后院,洗浴整理,疲惫地解衣睡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