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谢开云转身靠在露台,他们晚上要去应酬,为的是中下游已经开始的招标,走动也频繁起来。
百梦工厂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但幸好还没有牵连出什么更不得了的东西来。
谢开云点一根烟的功夫,风刮了好一阵,眯着眼睛不得不结束这场闹剧。因为汤问程告诉他一切是巧合,也是天意。
他说顾宝宁自始至终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如今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
“你得告诉他,点到即止,汤问程。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没人跟他计较,可我上面也有人,手压下来我得喘气。”
汤问程没说话,浮起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我管不了他。”
“管不了?你的人,你告诉我管不了?他闹成什么样你能管了?咱们全都坐被告席那天?”
谢开云嗤笑一声,太特么惯着了,才会闹出来这种事。
汤问程一副笃定的样子拍拍他的肩,“我连马朝阳都管不了。”
谢开云叹声长气,转头给马朝阳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滚来西塘的一个会所,准时到。“晚一分钟我特么扒了你的皮!”
电话挂完,谢开云跟他瞪着眼睛,“行了?我不掺和,但明天起你把心头肉锁家里头,别他妈让他上电视了!”
顾宝宁眼见着汤问程和谢开云一块儿下的楼,前台下意识地站起身弯腰浅浅致意,笑起来明艳。
谢开云走在前面步伐从容,糟心事太多,他除了烦闷总是要找点乐子,“晚上这场结束了你跟我走?找个地方坐坐。”
汤问程跟在后面始终低头看着手机,随意敷衍了他几句,“再拍到我上报纸?股民不得把我撕了。”
——花天酒地,顾宝宁不得把他撕了?
谢开云大笑,瞧见了顾宝宁。
今儿穿得乖,像个大学生,眼睛忽闪忽闪透着股委屈,大概是医院里来回折腾过,没有病气倒是软乎乎的。
“怎么来了?找我还是找你哥?”
顾宝宁笑眯眯,嘴上甜,“找你们俩不行吗?”
他把李果藏在身后又扯出来,“最近这个新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给点时间聊聊?”
李果马上要成坏果了,自然没法儿光明正大的打招呼,垂着眼睛不说话,心想等会儿哭不出来怎么办?
谢开云则对李果扫了一眼,百梦村的傻子,请自己喝过一瓶矿泉水,还挺贴心。
他对着顾宝宁开玩笑:“不敢聊,怕你给我挖了坑。”
顾宝宁听不太清,哪里有坑,只有好果子。
可惜现在没有时间东拉西扯,顾宝宁跟他们后头边问:“去应酬?带上我呗。”
汤问程目光与他相接,“回去。”
言简意赅两个字让顾宝宁听了又晕晕的。
那辆黑色车身前头是张全,热络地喊了声:“宝宁少爷~”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张全给他开了车门,顾宝宁直接钻进了后排,动作快得连汤问程都愣住了。
顾宝宁梗着脖子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死死抓着车门扶手,“带我一起去,我有话跟你说。”
“别胡闹,”汤问程的声音冷了下去,“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怎么就不能去了?!”顾宝宁扭过头瞪他,“我现在连跟你一起出现的资格都没有?”
汤问程不用说话,顾宝宁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发怵,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鼻音抵抗:“我就不下。”
他拿出口袋里的一张纸,是想着把人弄回去再给的大招。
没辙了,汤问程自找的,要丢脸大家一块儿丢脸。
——“致我最最亲爱的老公汤问程先生:”
顾宝宁第一句话出来之后就把谢开云给听意外了,甚至没有劝阻就靠在车边打算看热闹。
——“鉴于近日发生的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完全可以被原谅的意外情况,本人顾宝宁经过深刻反思,决定写下保证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