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秦王偏头扫视他的右手,殿外的光影自他的面庞上流过,留下一道犀利而令人恍惚的痕迹,“图中果然藏着匕首,图穷匕见?”
荆轲迅速看向一旁的秦王后,她正抚着隆起的肚子一脸的心有余悸,“你方才让我翻转地图,便是算准了我会拒绝,你好借口支开王后!”他冷笑,受辱了一般,“果然恶人惯爱以歹毒揣测旁人,我不像你!会伤害妇孺老少!”
全场鸦雀无声,这变动太快,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实在是过于荒诞,竟然有刺客能经过秦国苛刻的关隘进入章台宫,甚至是王上亲自默许的,这是请君入瓮?
当即武官们便护过来,殿外的秦兵们更是手持长戈要将荆轲制服。
李斯惊的爵器差点掉地上,愕然瞠目,韩非已是心惊肉跳,屏住了呼吸,急忙看向太子的席位,他生怕嬴肇那孩子拎不清冲出去。
所幸小太子被蒙毅蒙焕死死按着,若非被捂着嘴,他就要大喊大叫出声了。
一扭头,李斯屁股跟长钉子了似的要随武将冲出去,他顿时脸色漆黑,一把将李斯死死按在座位上,头疼骂他:“你疯了!”
“你撒开!”李斯脸红脖子粗。
“你、你你一介文弱之臣,连我都、都都都推不开,你上去找死?”韩非急的口吃犯了,说什么也要按住他。
殿中央,秦王抬手制止,淡淡道:“退下。”
蒙恬情急:“王上——”
“退下!”
众人不情不愿的往后退去,将空旷的大殿重新让出一片位置。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认为你能在今日刺杀寡人?莫非寡人这些武官都是摆设不成?”秦王的眉眼被笼在冕旒之下,勾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款款下台阶,居高临下的盯着滚落在地的荆轲。
荆轲正对秦王腰间的佩剑,他的面容扭曲了一瞬,火焰的灼热迅速将整个人引燃:“会武功,却连秦王剑都不拔,是觉得我不配吗?!”
他站起身,攥紧手中的利器,“阻拦其他人入殿,自大!”说罢爆呵一声挥剑捅向秦王。
秦王立在原地,不退不惧。
荆轲见状,愤恨达到了顶峰,恨不能将这柄淬毒的匕首刺入秦王的脖子。
在匕尖快要触碰到秦王之际,他终于动了。
荆轲以击剑为最擅之器,将使用剑与匕练到了极致,此为他最骄傲的武艺,可此刻他敏锐的察觉到秦王的速度极快,他分明生着这样一尊威武不凡的健硕身躯,却诡异的毫不显笨重。
一连捅刺数十下,竟连秦王的衣角都没碰到!
他摸不着他的身影,他却可以戏耍一般飞速予他肘击。
荆轲一个踉跄,将将稳住身形,侧腹酸痛不已。
列国的苦痛、民不聊生的画面一一显现在眼前,他喘着粗气,眼眸发了狠:“嬴政!我不杀你是为了活捉你,威逼你立下归还列国土地的契约,你当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归还土地?”秦王扬眉,“归还了,然后呢?”
“然后?!”荆轲冷哼,淬毒的匕首灵巧一甩,不知按了何处的机关顷刻弹出一倍长度,变成了杀伤力更大的长匕。
“暴君!你若即刻下诏归还列国疆土,停止征伐,或可免遭一死!”
“天下黔首皆因你民不聊生,你可知罪!”
匕尖因主人的情绪激动而震颤着,泛起冷冽的寒光。
“列国的疆土?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秦王缓步慢走,“呵,你口中的列国疆土乃是周王室封疆,周王室早被我大秦歼灭,他的封土便是寡人之封土,寡人依次取回失落的封土有何不可?”
“你——”荆轲辱之,“无耻之徒!!”
秦王见他暴怒,竟然一转笑意盈盈起来,“燕雀振翅欲阻雷霆。”
“你要论天下黔首的疾苦,寡人倒是有许多话要说了。”
“齐鲁互相攻伐百载,两国黔首如何?”
“这…”
“赵魏三年战争,互屠多座城池,两国黔首又如何?”
“那些——”
“楚国焚田迫民迁都徙居,他国的民不聊生都是寡人造就的不成!还有其他更多的屠戮黔首之事,不需要寡人亲自为你翻简一一读来吧!”
荆轲无话反驳,脑内一片空白,“你…你强词夺理!”他瞬息回神,沉下脸色,“天下苦秦久矣,若非秦国暴政,岂有如此多的乱世?”
“苦在今日,利在千秋!”秦王高声抢断他的话,不能相信便是这样一个国政不通的剑客为了这样鼠目寸光的理由,要来杀他?
他的咆哮声如雷霆,震慑的荆轲双腿微软,“你这一剑,是能斩断世间三百年的战火,还是能填平九州欲壑?”
“少了我秦国,下一个当世强国又是谁?只要天下的版图碎裂,战乱便永不会停歇!若你当真在意天下黔首,如何不替寡人去游说列国君王,让他们臣服在寡人脚下?若能不损一兵一卒,何须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