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将,以及十名随从,出发广东肇庆。
此后不知卢府,不知下思文村,不知跟踪幼闵之人。直到四日后列阵对付怨魂,阵外忽现水纹魂影,自称为结翘。
尹氏为地方官员,纠缠怨魂为一被剿山贼,吸附同盟魂魄壮大,卢行歧使斩祟刃破开他的阴身,无数被他吞噬的魂魄争涌而出。
卢行歧召出拘魂幡令鬼,也就是在此时,看到结翘的魂影。
这是卢氏的传魂,一瞬千里,证明身死。
魂影如水,脆弱易逝,竭力传达:“卢氏围困,二爷病逝,老门君身陨……”
卢行歧急心呕血,心志不守,拘魂幡之势赫然倾轧!幡身红光暴烈诡异,紧紧缠裹住他的身体,麒麟兽金身扑袭,瞬间将他吞噬!
“门君!”
“门君!”
洞玄遣将拔刀飞身施救。
闫禀玉局外人般看着同样被拘魂幡反噬吞灭的洞玄遣将,忽然后悔走这一遭。他们并没有如卢行歧所寄望的,一生终老,而是殒命在同一天。
遁前生如管中窥豹,不尽人意。
【终卷:八龙见江】
第138章 鬼泣如血
三日后的当晚,冯渐微活珠子守在闫禀玉睡去的房间,包括祖林成,在等待他们醒来。
“咦?怎么有水?”祖林成眼尖发觉闫禀玉脸颊滑落一滴水,她用指尖沾了,放鼻间嗅闻,再仰望屋顶。
活珠子盯着她奇怪的举动,“怎么了?外面没下雨,屋顶也不能落下水。”
祖林成说:“这是泪。”
“泪?闫禀玉哭了?”他们两人挤在前面,冯渐微闻声扒开两副肩膀,脑袋探过去看。见闫禀玉眼尾湿润,睫毛上挂着水光,还真是哭了。
活珠子担忧闫禀玉在遁前生受伤,问:“是不是伤到哪了?疼得哭了。”
祖林成摇头,“遁前生有体感心感,倒不会伤及本体,大约是在这场梦幻里经历了什么,才有此感慨。”
冯渐微回到原位,望向外面夜色,现实转瞬三日,闫禀玉和卢行歧却实打实经历一个月。不知他们查到了什么,但能预知,总不会轻松。
“醒了醒了!”活珠子惊喜地喊。
冯渐微忙转头去看,屋内忽起阴风,寒如冰水,他抬臂遮挡,只感觉有什么穿透他身体窜了出去。阴风停后,他连忙看向床,闫禀玉已坐起身,目光恍惚,像神魂未完全归来。
卢行歧不见踪影,估计刚刚那阵阴风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出去了。
“闫禀玉……”冯渐微轻唤。
她眼珠子动了动,低下眼帘,声音是干涩的嘶哑,“我们不在时,有人偷袭吗?”
最近的活珠子回答:“没有。”
冯渐微补充,“这三天风平浪静。”
闫禀玉哦了声,“今晚我想休息一下,明日再告诉你们遁前生的事,行么?”
“当然……”冯渐微也觉得她状态不太好。
闫禀玉站起来,脚底趔趄了下,祖林成忙扶住她。她就借搀扶适应迈步,熟悉身体后,道谢松开祖林成,回到原来居住的吊脚楼。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识趣地离开。
虽然遁前生的身体一直沉睡,但神魂一直处在活跃状态,她是真觉得疲乏,回去倒头就睡。半夜时被一阵唢呐铜锣声吵醒,坐起身,看见卢行歧在房里。
她睁眼艰难,头很重似的点来摇去,卢行歧一走近,她立即圈腰抱住他,将额头贴在他腹部上。
卢行歧为她似梦非梦的动作失笑,抚摸她茸茸的头顶,“我本想施禁制,让你能好好睡个觉,不想还是吵醒你了。”
闫禀玉的脸蹭了蹭,瓮声瓮气地问:“外面怎么了?”
“是那位老者去世了。”
“那位老者……班贵的老祖么?”
“嗯。”
闫禀玉可惜道:“我还想跟他问点什么呢。”
“他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了,等你歇息好,我再同你说。”卢行歧落下手掌,轻压在她双肩上。
闫禀玉从他温凉的腹部抬头,目光清明许多,“我已经醒了,短时间也睡不着,你现在跟我说吧。”
“好。”
闫禀玉抬腿上床,屁股挪了两挪,躺到床内侧,然后用手拍外侧,“上来!”
卢行歧听话地躺上去,闫禀玉又转个圈滚进他怀抱。现在是魂体,他已失去五感,只能抱紧她才有真切的感受。
她在自己怀里动了好几下,调整好姿势,卢行歧才开口:“班氏当时参加寻龙,那位老者还是个六岁稚童,只知道班氏出动十三人,去往柳州府。”
“不是桂林吗?怎么会去柳州?”
“我也疑问过,也许桂林无龙脉可取,才辗转柳州。”
闫禀玉“嗯”了声,贴着卢行歧的身子,手环抱上腰。不知道为什么,从遁前生回来后,她总有种空落的不真实感,所以特别迷恋他身上熟悉的清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