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禀玉激动地抬了抬身子,完全顾不上走光,“那为什么不去解决,而任由自己被控制?”
烛光摇曳,那片白腻肌肤晃着卢行歧的眼,他喉结微动,稍稍侧开视线,“我为阴魂,寄心蛊无法寄生到死,可以除去,只要不心动或者用阴力控制,就能将它耗死。”
“这么简单?为什么不做?”
“以我现在处境,留存阴力比较稳当,还有不心动,我做不到。况且我不觉得被寄心不好,我就是想与你亲近,这也是我本心,不过寄心蛊让我更冲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我都愿意去接纳,你为什么不可以?”
他说话时目光稍侧,加之黑眸阴暗浓郁,叫闫禀玉看不透,但她并不怀疑话的真假。可她还是想问明白,“那你清楚现在的感情,是你自己主导,还是寄心蛊在主导吗?”
卢行歧转过眼神,穿透过黑夜的阴暗,坦白在微漾着的暧昧空气里的烛光,“我当然清楚,我的身体我的思绪都在被你牵动,那便是我,无关寄心不寄心。”
“卢行歧……”她嗓音哽咽,有控制不住的委屈。
外头脚步来来回回,在找那只莫须有的大耗子。
他们就在这一片抓耗子的动静中剖白,又是滑稽,又是真诚,哭笑不得。
卢行歧见到闫禀玉眼中湿润,像是蓄了泪,眼波流动,瞧着楚楚可怜,让人心动不已。
“怎么了?不开心?”
闫禀玉摇摇头,泪水夺眶而出,泪痕未落尽,她霍然拉低他身子,亲吻上去。再一用力,将他力量下拽,他猝不及防,整个人摔进浴桶里!
第132章 你再跟我表白一次
只见漫天水花和嫣红花瓣纷落,逐渐清晰出闫禀玉的脸,她背对烛光,眉眼晦暗地凝着倔强,目色偏执到摄人心弦。
“禀玉……”形势急转,卢行歧微有懵然。
她伸手过来,从他胸口前掠过,进而去抓住他胳膊。刚刚摔落那下,他的衣襟纽结扯断,袒露出一片胸膛,她指尖如羽毛拂掠,叫他呼吸都不自觉轻了。
即便他非强壮虬结的体型,她手指也握不全,但她丝毫不客气,用尖锐的力量揪着他的皮肉。
那点痛不算什么,卢行歧再度询问:“禀玉,怎么了?”
闫禀玉望着他,抿住唇,直到嘴上发白麻痹,直到柔软的胸口起伏越遽。她似是在纠结什么,自顾天人交战。
她在跟她自己较劲,卢行歧举起湿漉漉的手指,去挑开她抿住的唇,一松开,鲜艳的血色立即充斥,给她倔强的容颜添了些许旖丽。他心底微动,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她就在这个充满诱导性的动作里开口。
“你再跟我表白一次!”
面对她的忽然转变,卢行歧愣了愣。
“不是什么‘相看一笑温’的含蓄,我想听的是,真真切切的情感,从你内心深处油然而发!”闫禀玉瞪视着他,鹰隼般搜刮的眼神,仿佛他的脸上只要出现一丝犹豫,她便会狠狠抓住,会以此为罪将他惩罚发配。
卢行歧哑然失笑,可算明白她此刻的倔强偏执从何而来。其实,她的认真较真叫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震撼。她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特质,让他似拆礼物一般,惊喜迭生。
他手落下,在浴汤中寻握住她腰肢,往他那边搂。他们身周,水波荡漾,花红春色。他低脸埋进她温暖湿润的颈侧,窸窸窣窣地厮磨亲吻着,一边柔情诉说。
“还记得初次见你,是在一个交叉路口,我在施起阴卦,青烟漫卷,而你逐走其中。起阴卦于常人无益,触之会神魂不稳而痴态,但你没有,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周身绽放着漂亮的灼耀光亮。我从未见过三火如此鼎盛之人,还是阴柔如水的女子命格,便就对你产生了兴趣。”
亲吻蔓延,痴恋在微凉的耳珠,耳畔灼热的气息喷洒,闫禀玉抓紧卢行歧的手臂,忍住湿热痒感,不躲不动,要将他的字字句句听清。
“之后我随你回家,因起阴卦耗费阴力,我无法收敛阴气,而你因此察觉,暗地想方设法要驱逐我。但寻常符箓法器于我无用,当然,我也不会与你说。那几回以你失败的交手,让我陡觉轻松,倒非看轻你,也并不是赢了的侥幸。只是这百余年来,我的一切惟有无边无尽的黑暗和沉重,不一样的感受,像叶孤独扁舟,暂时将我从仇恨深渊里渡起。”
“在这之后,我萌生出与你同伴的念头,恰因时移势易,我需要替我行走人世的帮手,而你聪明果敢,非恐吓能够驱使。所以我便施计让你签共寿契约,以此胁迫你。目的达成,你也在伏波渡和刘家帮我许多,可脆弱如人,你数次因我的谋算而受伤,那些你熟睡的夜晚,我在黑暗中看着你,内心拉扯。胁迫为何,以人之困苦行困囿,这有违道义。可我灭魂掘墓,已逆天道,一旦开始,非我能控制阻止。”
他停住缠绵的亲吻,倾诉悱恻,而难掩懊悔,气息不忍,断断续续地失稳。闫禀玉站在他视角的第三人称去看待他们的过去,恨意是有,但胸腔洇积苦涩,一丝汹涌的情意倾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