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高昂,发髻上的两只蜻蜓也在不住地摇晃,煞是可爱。卢行歧看着她叮嘱:“路上累了饿了就喊停,不用顾虑。”
“好。”闫禀玉点点头,蜻蜓晃得更嚣张了。
卢行歧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去摁住那两只朝他炫耀的蜻蜓。这两日白天要去帮阿爹处理流派内的琐事,因为是过去的足迹,不需闫禀玉跟随。她极会自得其乐,将附近的街巷铺面逛了个遍,时常带回连他都不熟悉的糕点小吃,让他品尝。
好不容易晚上得空,她也总有理由撇开他,上二楼歇息。许久没与她好好相处,现在一去三日,又碍于人前,只觉隔了一秋又一秋。
从窗边看,卢行歧那副依依不舍的赔钱样儿,完整落进萧良月眼里,她抚了抚额,一副儿大不由娘的无奈。
“好了,没人会薄待闫姑娘,安心骑你的马,别妨碍我们出发。”
闫禀玉不太好意思了,默默向卢行歧挥手。
卢行歧蜷回手,笑着乖乖应声:“好的,阿娘。”
遣将牵来马,卢行歧扯过缰绳,跃身上马,纵马转向队伍后尾。卢谓无则骑马在队伍前头带路,一列车马浩浩荡荡地出发。
轺车慢,又颠簸,一个时辰后停车休息。
闫禀玉下车活动僵硬的身体,卢行歧打马过去,趴身在马背与她平齐视线说话。
卢贞鱼夫妻俩在官道旁的草地散步,闲适交谈。
“从伯家的避暑别庄,善用巧工,风景宜人,但因靠山,会有些不讨喜的动物出没。”
“有什么?”
“听说有大耗子,幼闵害怕吗?”
幼闵果然低呼,瑟瑟地抖着,“别庄无人看顾吗?怎地有那东西?”
卢贞鱼揽住她双肩,往怀里带,安抚道:“耗子山来山去,人能管得许多?有我在呢,幼闵不用怕。”
……
萧良月掀帘,望着这两双人儿,不由想起独自待在轺车内的卢庭呈。这回去从氏别庄,她和夫君别有深意,想促成卢庭呈与从黎的好事。
虽说这两位孩子从小少往来,但相处久了,总会有了解,继而生出别的观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不都是如此而来的么?萧良月颇有信心,也因从黎是个有主见的活泼性子,定能让卢庭呈少点寡闷。
时间到了,各人回轺车。
闫禀玉对别庄有耗子这事记挂,特地问了萧良月,“世婶,别庄真的有耗子吗?”
萧良月回道:“我们每年夏暑都会去那里住几天,偶见耗子,但不会伤人,近山是难免的,有时还会见到些野鸡野兔。”
山里长大的闫禀玉不怕这些,但影响休息又是另一回事,见她说不多见,就放心了。办事之余,舒适度假,感受这个时代的风光。
一晃到中午,终于到地方了。
从敬不知几时就站在庄门前等候,卢谓无打头阵,也早早看到他,策马过去。
“从敬兄。”
“谓无老弟,你们总算到了。”
在两人的寒暄声中,轺车缓缓停下。
嬷嬷起身扶住萧良月,托着她手臂出了车舆,脚下已有人放置马杌。
萧良月缓步下来,跟还在车舆内的闫禀玉说:“下来吧,闫姑娘。”
待里头答应一声,她方才去跟从敬问候。
后面轺车纷纷下来人,闫禀玉不着急,舒缓一下快死去的臀部肌肉。她掀开帘,打量环境,这处乍看似世外桃源,其实再远些,也坐落着其他庄园。
避暑别庄名叫《云游庄》,或许是跟庄后山峦弥久不散的游雾有关,也或许是云游四海的云游,意欲洒脱。假如真是第二种说法,那就未免虚伪,表面淡泊,背地却想继承拘魂幡。
视线中忽闯入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在窗沿以指叩击,“下来,大家都进去了。”
闫禀玉回神,见卢谓无带着小辈们,与从敬有说有笑地迈进别庄,庄内过道中,从黎和一名衣着得体的夫人立身迎接。
“哦,我这就下来。”
她出了车舆,跳下马杌,卢行歧也下马随行。
遣将在后面将马牵走,然后和随从一同搬夫人少爷们的行李。
卢谓无他们往庭院中央去了,闫禀玉和卢行歧才入庄门,隔着距离,两人好说话。
“怎么只见遣将,洞玄呢?”闫禀玉问。这几日都是洞玄陪她逛街,一时不见,都不习惯了。
卢行歧压声说:“他留守下思文村。”
闫禀玉也跟着小声,“不是说第十日才有动作吗?”
为保险起见,卢行歧还是偷偷下了道禁制,只轻微地掩饰声音,不然过于隔绝,会被阿爹察觉。他道:“三天后晚上下思文村有次小打小闹,可借此探查从敬。”
“可我们三日后白天要离开云游庄回府了。”
“所以得再拖延一日,留住从敬。”
闫禀玉脑中灵光一现,“你是想利用对过去先知而设局,看三日后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