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宅太久了,现在回来有一堆事做,没法陪你去找你阿妈。你勤加练习控蛊,不懂就打电话给我,再不行找卢行歧,八个流派中,卢氏可通六门,他们与我滚氏有过学术上的交流,他懂得一些巫蛊之力的门道。”
滚潇亦死于寻龙失败,卢氏亦是,滚衣荣失踪也因此,契约的最终也是。兜兜转转,她与卢行歧的目的竟是一样,现在还多了一项,就是她需他指点她学习,也真是“孽缘”。
闫禀玉乖乖点头。
话言尽了,滚荷洪准备离开,忽闻闫禀玉唤她。
“阿婆,我自小穿的侗服,是阿妈裁做的吗?”
滚荷洪讶异,“你怎么知道?”
闫禀玉翻出针线筐里的刺绣图纹,“这个绣了一半的铜鼓纹,与我从小到大穿的衣服一样。”
滚荷洪默了默,回忆往事,半晌才出声,“铜鼓是我们滚氏一族的圣物,所以我们的服饰中常刺铜鼓纹,你七岁下山后的侗服,都是你阿妈提前做的,一直做到十八岁。她觉得那时你是个大姑娘了,会喜欢时装,不乐意穿老式侗服,就没做了。还有一套衣服没交给你,是一套盛装婚服,在她很年轻时就开始制作了,足足准备了十五年,为的是以后留给她的女儿出嫁。那时她还没认识你阿爸,我笑她怎知以后生的就是女儿,她很确定地跟我说,她以后会生一个女儿。这套盛装现在就摆放在衣柜里,和成套的银冠银首饰放在一处。”
听了话,闫禀玉有些缄默,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她竟然能从他者的口中感受到那人的爱意。
安静听了半晌的卢行歧,忽而转了眼神,看向房内的木衣柜。
“我挺喜欢她给我做的衣服。”闫禀玉说。
滚荷洪欣慰,“你喜欢就好。”
“阿婆,对外别说我与滚氏的关系。”
这是关心,滚荷洪说:“我知道了,好孩子。”
“本来想跟滚梦萝见一面的,但现在没空了,她回来的话,阿婆你告诉她,我很想她。”
这两个孩子,打小就能玩一块儿,滚荷洪笑道:“她去南宁了,要不然也要回来见你的。”
“嗯,那我就走了。”闫禀玉说。
离别在即,滚荷洪感慨万千,“去吧,禀玉,我知道你虽不接受滚氏这个担子,但你所做的事也是为我们。阿婆会为你祈祷,愿你一路平安,万事顺遂。”
闫禀玉无言地背上包,卢行歧隐昼,她走出挑梁楼,没去看那套精心准备十五年的盛装婚服。
感情由他者转述,不如去寻轨迹,她要自己去看,滚衣荣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去判断她对自己的感情。
滚于风早在等候,闫禀玉上了后车座。
滚于风的车也是面包车,并且有拖货的痕迹,估计是老宅日常使用的公家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