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绳便是。”卢行歧坚持,“近在眼前了,走吧。”
刀在她这,谁砍谁的?闫禀玉一时没动。
卢行歧在前停步,回看着她。她也在看他,眼神微有探究,不吭声。
卢行歧手腕绕绳,猛劲一扯,她惊呼一声,踉跄着撞他身上。他伸手扶住,在她惊慌的眼神中说,“走吧,今天没碰到其他蛊种,有些异常。”
行事在前,最忌犹豫不决,闫禀玉这才接受他的考虑,一起来到崖壁底下。
石洞不在平行,木梯斜上分布,一梯可容双脚宽度,一步要迈半米,算好走的。卢行歧先行,闫禀玉跟在后,两位都有登山攀崖基础,身体重心贴内,滑着崖壁在木梯上跃步。
不过卢行歧更为谨慎,手抓握崖壁凸石,每一步都要试踩过,再迈步上梯。
此时近中午,空气却越发冷冽,已有深冬的寒意。脚下是深渊暗流,撞击崖壁,激泄出怒吼的恐怖力量,仿佛连山体都被撼动些许。
老实说,闫禀玉觉得在悬崖上登踩木梯,比凌空攀崖简单,但就现场环境而言,也足够考验胆量。如果木梯真不结实,那后果……
迈梯时念头发散,脚底流雾时深时浅,半遮琵琶地露出真容,那神秘的深渊有如漩涡,吸引住闫禀玉的视线。她不禁望了一眼,双腿瞬间发软,有种要跌落深渊的幻觉。
身后动作慢了,卢行歧回头撞见扶着崖壁神色异常的闫禀玉,他没有赫然出声,而是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等她目光聚焦到他身上,他才说:“别看。”
刚刚自己不知是怎么了,脚软的时候,真的有种要跳下去的冲动,好古怪。闫禀玉不知道是自己害怕,还是其他因素,但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摒弃杂念,集中心念在卢行歧身上,跟随他的引领。
“我没事,走吧。”
卢行歧再迅速确认一眼她的状态,松手转过头,继续登梯。
最后剩十几步,他们很快顺利通过,进入到流雾漂浮的石洞中。
视线若隐若现,但洞中尸骨层见叠出,纵望仍为壮观。尸身皆是坐卧石堆的姿势,统一骨朝萨坛,就像这里是什么盛会的举办地点,信徒在遥望他们的神。
尸骨不计其数,初看觉森然可怖,当身处在其中,只觉得这一张张骨相表露出难以言喻的安详之态。怪不得,滚氏不顾危险坚持送骨进圣地,他们追逐信仰的力量,已然超越对死亡的恐惧。
高顺衙安在万万侗民心中,也是如此的存在。
闫禀玉拉扯绳索,让卢行歧停步。这里葬的都是滚氏的祖辈,她跪首伏地起拜三下,再继续通过石洞。
尸骨众多,他们通行其中,小心翼翼。
闫禀玉一直跟得好好的,前方卢行歧猛然顿步,双手慌张地扒拉着什么,眼前像有一张无形的网。
“怎么了?”她问。
卢行歧抬臂掩脸,立即转身带她扑到一座石堆后躲避。
就在卢行歧扑过来的前一秒,闫禀玉看到令他惊慌的原因——石洞一具坐卧的尸骨头顶,停着一只拇指大的白皮虫子,背有四扇黑色泛荧蓝的翅膀,肖似婴孩。
第91章 他这是杀兴奋了?
那虫子的形态,分明是寄生蛊!
不是说这蛊种千百年难见五次吗?怎么他们就来一次就撞见了?
卢行歧刚刚那下扒拉,是看到寄生蛊寄生的游丝了吧?
几个小时的行程,蛊种全部回避,寄生蛊的力量恐怖如斯,闫禀玉藏在石堆背面,后怕不已。他径自抽刀,撞上她忧惧的目光,安抚地按了按她的手臂,然后转刀向外,巡视地望向半空。
闫禀玉丝毫不敢松懈,压低呼吸,一声都不敢出,生怕惊动停栖的寄生蛊。她可不想被寄生,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
确认周遭,寄生蛊身周的游丝没有追踪向他们,估计是不小心踏入它的地盘,才被残留的蛊力袭击。这蛊种生性倨傲,非轻易不寄生,或许只要远离它绕路过去,就能离开石洞。卢行歧凑近闫禀玉耳边低语,将想法告诉她。
萨坛几步之遥了,回头路不可能走,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闫禀玉再怕被寄生,也要一试。她同意地点头。
如此,卢行歧半身探出石堆,纵览石洞内部,看路线怎么规划最好。心底有数之后,他手绕抓多余绳子,带闫禀玉矮身出了石堆。
石堆做掩避,几步几步的挪动,随着越来越接近寄生蛊的中轴线,卢行歧再次确认一眼寄生蛊的情况。那蛊种依旧落在原位,婴儿般的虫身阖着眼,翅膀张开微微翕动,像处在休息状态的懒怠。
也幸好渊底河流不再有大动静,整个石洞环境平稳,只要他们足够小心,就能够不惊动寄生蛊。
闫禀玉只管跟步,是一丝不敢去看寄生蛊,和有什么揣测的想法,她心底一直记挂过崖时的异常,总觉得当下的行为和意识不属于她。这种时候就显现出鬼的好处来,无心,无可寄。
他们绕到石洞尾端,终于看到木梯,卢行歧一个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