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热的感觉。”卢行歧露出笑容,有些孩子气地两手举高,去触碰逐渐阴掉的阳光。就维持了十几秒,他就收回手,神色恢复平常。心情克制,也如圣地四时,短瞬之间。
继续前行。
走了两分钟,卢行歧忽说:“闫禀玉,到我身旁来。”
这边挺开阔,不用清道,可容两人并行。闫禀玉听话上前,“怎么了?”
卢行歧将刀还她,语气有些收敛的谨慎,“不太对劲。”
闫禀玉原本想收刀入鞘,听他一言,握刀向外,狐疑四看,“哪里……不对劲?”
卢行歧下巴一扬,“你回头看后面藤蔓底下。”
闫禀玉转过视线,从他们刚才过来的地方,有一根粗壮如桥的藤蔓吊在半空,走在下面如罩巨伞,一片阴翳。现在那根藤蔓底下,倒挂着十来只蛊种,因为蛊种体型巨大,十来只便占满空间。再看边上藤蔓,也倒挂着几只蛊种,为什么会突然都聚集到一起。
动物有避险先知,气压气候都比人类敏觉,青天白日,没有兽吼虫鸣,风吹草动,会是什么危险呢?也不至于是即将出现厉害蛊种,不然藤蔓底下早作鸟兽散了。
可是,太安静了也不对……闫禀玉百思不解。
卢行歧催促,“抓紧走,先离开这附近。”
“嗯。”闫禀玉收刀入鞘,跟随他的速度,飞快掠步。
先前脚面时常扫过草叶,露水沾湿裤脚,越跑地越秃,路面只剩大小相间的石头,坑洼不平。他们速度慢了下来,闫禀玉大喘着气,终于有空一览四周。
他们已经跑出很远,来到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脚下寸草不生,都是光溜溜的石头,树木也少。普通的地方,乍看没什么异常,但闫禀玉纵观环境,内心起疑。
疏阔的地方阳光充足,怎么会不长草?会是兽道吗?不像,因为野兽常走之处,压草折枝,也会剩点草茬树茬,地面不会如此空荡。她推测着,蓦然想起自己住山里的一些经验,山中取水只有山涧,有时清水变浊,就是上游暴雨,流速会骤然增急,这时就要离开山涧,以免被涨水困住。而没有长草的溪滩,就意味着这处常发洪水,草籽没法抓土生长——就像他们所在之地。
滚荷洪提过一个词‘平地起河’,这该不会是地面河道吧!
闫禀玉暗叫糟了!忙提醒卢行歧,“这里不长草,好像是河道,我们立刻到高处或是上树,要发洪水了!”
卢行歧回头,“河道?”
即便觉得不可置信,他仍旧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我们已经跑过石头地一半,返回不切实际,加速往前,不远处有道坡,洪水应该过不去,爬到坡上那棵树,就能安全。”
听到河道洪水的说法后,卢行歧仿佛听到远处追来轰隆隆的声响,正快递朝他们而来。他反手抓住闫禀玉,急声:“跟着我,快跑!”
他们再度发力狂奔,山坡距离四五十米,跑个半分钟就能到达。最后十米,胜利在望,脚下却传出震动,伴随着巨兽咆哮般的吼声,狂袭过来!
丝丝密密的水汽扑面而至,闫禀玉预感到洪水要来了,他们已经跑到山坡下,再一个翻越上树就安全了。她甩开卢行歧紧握的手,催促:“分开上坡,快!”
争分夺秒的形势下,上坡需手脚并用,卢行歧足踢坡面,双臂撑跃,人就翻了上去。随后跪地垂下手,去接迟一步的闫禀玉,“快上来!”
此时平地已被水流湿透,不知道洪峰几时抵达,闫禀玉耳朵被轰隆的滔天声响轰着,奋力跳举手臂,紧抓住卢行歧的手,借力登坡。
坡有近三米的高度,估计是常年过洪水给削的,坡度几乎平直,脚下极难上劲,几乎是借卢行歧的力才登到一半。
卢行歧手撑坡沿,拽拉住闫禀玉,奋力抬高身体,想尽快带她上坡。眼尾余光中,洪水奔腾席卷,掀翻巨石,声势浩大地推近。
看那势头,树都能拍断,更何况凡胎□□,来不及了,卢行歧遽喊:“松脚,我拖你上来!”
闫禀玉用脚撑坡,看起来是在依靠自己力量蹬爬,但其实脚力跟手力,也是在卸卢行歧的力道,不如就由他一把拖她上来。
闫禀玉明白,脚最后一蹬,抬高了一拃身位。卢行歧一手拉拽她的身体,一手顺势下滑托住她腋下,抬膝起身,半抱住她。
闫禀玉此时半身过坡,只需跃脚踩地便能安全。但洪水先至,浪头重拍她大腿,将她身体猛撞出去!
卢行歧被这一荡带得重重跪地,闫禀玉的身体自然下落,整个小腿没入洪水中。湍流急,不住地冲刷她的腿,卢行歧那边也不稳,她还有坠落的趋势,腿更加抬不起。
闫禀玉有些慌了,天灾可不留情,她想低头找立脚的地方,离开洪水。不看还好,心里抻着一股劲,一看洪水越来越高,将将淹到大腿,她感觉自己凉了——是真实的凉,冷到皮肤起鸡皮疙瘩。
“别慌!也别去看!”卢行歧察觉到她的情绪,安抚着,手紧抓不松。他尝试拉高她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