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继而跑出后院。
回到卧房,已经躺床上歇了十分钟,黄尔爻浑身血液还沸腾,心跳也特别重。他坐起来,心惊胆怂地问:“哥,那周伏道到底是什么?”
黄四旧坐在床尾的春凳上,从思绪里抬眼瞥他,看来是吓坏了,都喊哥了。
“不知道,或许是人,或许是妖。”
“那两个瑶奴,他们怎么敢在黄家开枪?!”黄尔爻又惊又怒。
黄四旧目色讽刺,“开枪而已,在周伏道眼里,屈屈一个黄家算得了什么。”
——
给祖林成净完面,闫禀玉去放脸盆,下楼时几滴雨落在头顶。她抬头,雨点便密密地打在脸上。
老头看天气一向很准,十点了,离明天又近一步。
放好脸盆上楼,祖林成沉沉入睡,蓬山伞就搁在桌上。闫禀玉去柜子拿被子,今晚准备打地铺。
房间不大,地铺打在床前,靠近书桌。卢行歧难得没隐身,看着闫禀玉忙活,躺下,辗转反侧,又坐起身,抬眼看他。
“卢行歧,我睡不着。”
懊丧的语气。
“冷吗?”卢行歧问,以为是他控不住阴气才让她失眠。
闫禀玉摇头,低声说:“有点怕。”
她为人其实并不胆怯,见尸见煞见鸡鬼,开始会出于本能恐惧,但每次都能克服,发挥莫大的能量。她的怕,也许是指即将面对的身世。
“那你过来,陪我说会话。”卢行歧拍拍身旁的椅子,有声,像她上次那样拍床边的位置。
闫禀玉也想到了那晚,嘴边弯了下。灯关了,外边下雨,窗帘掩盖,屋内很黑,她几乎看不见,起来摸椅子。
摸瞎的手,被握住带了一把,闫禀玉成功坐到椅子,说:“有点黑。”
卢行歧不知做了什么,窗帘自行掀开,外面些微的光亮照进来。
闫禀玉视线望去,透过窗户,看见了瓢泼的雨点,时而被风吹着,发出嘀嘀嗒嗒,淅淅飒飒的声响。大自然的景和声,就是能让人获得宁静。
听了一会,闫禀玉收回目光,看到卢行歧逆在光影中的脸,神色不明。他说陪他说会话,但他又没话,她也不想提心事,那总要说点什么打发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