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禀玉,”卢行歧低声唤她,“我身有执念,无法心安理得地宽慰你既来之则安之,事有十,不如意之八九,人不得时,才是常态。即便最后真相与你所愿不同,那也是前人事,今时人尽看眼前,过去无路,别回头。”
语有坦荡,更多的是苍凉,因为他此时走的,正是一条回头路。
牙签扎的深,闫禀玉抠着,又弄出血,她紧紧握拳。露出脆弱,像个撒娇的小孩,她咧嘴笑笑,想掩饰,但在夜里,面具是给自己看的,便就不笑了。
她说:“卢行歧,安慰总是相悖,你自己都做不到。”
卢行歧被她一噎,无奈一笑。
他笑,闫禀玉也嘿嘿笑两声,借机叹气。她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解的话题,便岔开话,“你为什么会对我说八大流派的事,你以前总藏着掖着。”
“不是你说,我们之间要有信任吗?”卢行歧无所谓地道。
是说过,不止一次,总不能是突然就听从了?闫禀玉冷言:“不是因为愧疚吗?”
“什么愧疚?”
“你自己承认的,你、有、罪。”
那是在地宫,卢行歧跟祖林成的对话,他说:“你都听到了?”
“对啊。”闫禀玉用手撑起脸,兴趣地瞧着他。尽管夜视不清,她就想看看他被人揭穿时,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动作表情,将心理活动全写在明面,引卢行歧乐呵,“你以为我会像你一般躲避?”
怎么又说起这个了,闫禀玉犟嘴,“不会吗?”
卢行歧笑了笑,语调里尽是轻快,“闫禀玉,我若说我是个坦荡的人,你信吗?”
“信啊,不过你做鬼不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