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突然无人应答。
沉默了好一会儿,禹豹说道:“老?大,甘旗长?为了掩护我们撤退,战死了。”
夜空再次沉寂了。
片刻后,沙哑的声音问道:“他不是中箭身亡的吧?”
“怎么可能!”廖三?千听出了他话中的忧虑,赶忙否定道,“说真的,当?时打得那?么混乱,就算没有你那?波箭,咱们自己误伤自己的也不在少数。别娘们唧唧的纠结来纠结去,你放箭逼退骑兵,咱们才撤出,兄弟们心里门儿清,中箭的都算他们自己倒霉。”
窗栅里传来一记轻微的嗤笑声。
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廖三?千的嗓门吸引了看守的注意,几个人举着火把,往小屋走来,边走边喝道:“什么人!?”
廖三?千慌忙拍着屁股起身,正欲离开,火把已经照到了他脸上。
“我们只?是过来陪兄弟聊聊天?啊,可没给他送吃的啊。”廖三?千慌忙解释着。
举火把的人看了看屋子漆黑的窗栅,紧闭的门扉,又看了看屋檐下一脸慌张的俩人。
半晌,他说道:“好端端的夜里不睡觉,到处乱跑,按军规,罚你们守夜十天?。”
“是,是。”俩人慌乱地点着头,心里还为送餐食的事情没有暴露而暗喜。
秋高气爽,京城的暖阳照在公主府内。
一年过半百,双鬓斑白的老人坐在院子里,借着阳光,研究着面前一个漆黑滚圆的物件。他是随公主从鬼车门过来的工匠,张芮。
“张师傅,怎么样?这?弹药可有异样?”远远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
张芮轻咳一声,挑起手?里的银叉,叉子头上,挑着一抹漆黑的碳灰状的粉末。
“这?玩意儿根本不是弹药。”
“不是弹药?”白朝驹疑惑道,“可我分明瞧见他们拿火炮把这?个打出去,还有爆炸的声音。”
张芮揉了揉花白的眉头,问道:“你可有站在边上看着它爆炸?还是远远隔着几千尺的距离?”
白朝驹顿了下,说道:“隔了有近四千尺。”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啊。”张芮沉声道,“隔了四千尺,又是平地上,你能瞧见个啥?你是等它炸开后,才过去看的吧。”
“确实?如此?。”白朝驹承认道。
“你拿来的这?玩意儿,压根没有火药。十年前,我还在锻造局时,就有人拿来一堆奇怪的玩意儿,说叫什么煳碳,说是混在火药里头,可以令爆炸的效果更好,就是这?玩意儿。”
张芮举起银叉,把黑灰的粉末举给白朝驹看。
“这?煳碳可以让爆炸的效果更好,那?不是挺好吗?”白朝驹问道。
“唉!”张芮剁了下脚,恼道,“我们一开始信了那?人的话,把这?煳碳加到弹药里头,爆炸的范围确实?大了。可没过多久,我们就发现,那?只?是看起来炸得更大了,事实?上火力根本没有任何提升。”
“炸得更大了,怎么会说火力没有提升呢?”白朝驹疑惑道。
“就只?是看起来炸得大呀!”张芮道,“我问你,炮弹射出时,边上是不是不能站人?”
“对,那?东西威力很大,准头也不一定好。测试时,为了避免误伤,方圆百尺之内都不能站人。”白朝驹点头道。
“这?就对了。咱们去看爆炸的效果,首先看到的就是地上留下的炸痕。这?煳碳轻且黑,在地上铺地面积极大,让我们误以为是火炮炸的范围变大了。但?其实?根本比先前没有变化,甚至因为煳碳占了一部分火药的位置,爆炸的威力反倒变小了。”张芮道。
“居然是这?样。”白朝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和射程又有什么关?系呢?”
“射程?”张芮疑问道。
“不错,五雷神机炮射到四千尺,也是这?煳碳弹药的功劳吗?”白朝驹问道。
张芮沉思片刻,说道:“你去拿个称过来。”
白朝驹取来了称,递到张芮手?里。只?见张芮捧起弹药,将它放在称中央,仔细称了下。
“你瞧,这?玩意儿比常规弹药更轻。”他喃喃道。
白朝驹其实?不知?道常规弹药的重量有多少,但?他明白了张芮的意思,恍然大悟道:“就是因为它轻了,所以才能射得更远?”
“对,就是这?样。”张芮点头道,“煳碳比火药要轻,又能冒充爆炸留下的痕迹。他们或许把弹药里的火药全?部去掉,拿糊碳进行冒充。这?还真能让人难以辨别,还会令火炮射得更远。可我真没想?到,锻造局的人竟如此?大胆,敢在火炮上造假,他们不会还欺骗了皇上吧?”
何止是欺骗了皇上,他们已经骗过了京城的所有人,拿这?半吊子的五雷神机炮,在边疆打了快半年了。白朝驹心想?着。
张芮忽地想?起什么,又问道:“一年前公主拿来张图纸给我看,不会就是用这?炮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