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胳膊,蛮狠地把他拖到了大床的正中央。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最近常觉得语窒,朝堂之外也产生了极深的无力感。
识迷尴尬地微笑,“我平常不这样,许是昨天太累了,梦里都在忙,来来回回跑了一整夜。”
所以他的腰上和腿上都要起淤青了,要不是昨晚那两杯交杯酒的缘故,他就算昏迷着,也该爬到外寝去。
“再补一觉吧。”她笑得很温柔,“官员不是有婚假吗,你向白玉京告假了吧?”
还没等他回答,门外突然传来参官的嗓音,小心翼翼地回禀:“主君,龙城中有赏赐到,请主君与女君接赏谢恩。”
这下没办法,不起也得起了。陆悯坐定身,上下打量自己,再审视一遍她,见各自都妥当,方才发话让门外等候的人进来。
内赞和内侍得令,鱼贯而入,伺候他们洗漱更衣。识迷的头发被梳成盘髻,妆点上了繁复的首饰,
又穿上了厚重的礼衣。门外的染典和艳典几度想入内,结果硬给挤出了人堆,站在门前直呼女君。
识迷摆摆手,让她们先回避,大场面需要精雕细琢,这种活计不光她们,连自己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捣鼓完,旋即被搀扶着去了正堂。那是九章府用以举行大典的地方,满室的琉璃砖打磨得光亮如镜,鞋底踩踏过去,恍如走过了汪洋。
陆悯携着她的手,引领她向上叩拜。原本她是很不屑的,但见托盘里堆叠着大量的金银,也就勉强向钱低头了。
燕朝皇帝因顾念太师立国有功,赏赐实物之外,另给新夫人加封了崂阴郡夫人的封号。以太师故里全郡作为对夫人的供养,可说是十分的抬举与成全了。
太师携妻叩谢深恩,大礼行过之后,就剩人情世故。前来颁布恩典的寺人得了丰厚的犒赏,那些都由参官和参赞安排,并不需要太师纡尊降贵过问。
深广的厅堂里,琉璃砖倒映出金银的光泽,识迷看着这些钱,仰头问他:“我能拿一些吗?”
陆悯垂眼看她,“你喜欢?”
识迷说当然,“我很穷嘛。”
他倒也大方,“你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吧。”
她重又确认了一遍,“此话当真?”
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大概觉得她一个人两只手,拿不了许多吧。
既然如此,势必要让他开开眼界。识迷优雅地打了个响指,招来阿利刀和染典艳典。偃人的力气无穷,艳典扛个大活人能夜行百里,这上千两黄金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在他震惊的注视下,他们轻松搬起全部的金银,扬长而去了。
第22章
染典抱着满怀的金银, 陷入了另一种苦恼,“我们现在有这么多钱,该干些什么呢?”
金钱来得太容易,似乎就不太珍惜了。艳典说:“买很多精美的布料, 做很多好看的衣服吧。还有我的刀, 快生锈了, 磨也磨不亮,我可以要一块精铁吗?或是干脆买一把新的, 用起来更方便。”
识迷很慷慨, 说可以, “还有革、木、胶、漆和铜镜……好多材料都欠缺,得赶紧补起来了。”
阿利刀问:“偃师打算做很多偃人吗?上次说风声紧, 要暂时收山。”
识迷“唔”了声,“今时不同往日嘛,我觉得该囤些材料,以备不时之需。不过我们如今采买,不像在离人坊时方便了,运送进来必须避人耳目。”
阿利刀一拍胸脯, “交给我。我去采买, 不用店家送货, 自己扛回来。”
也是啊,办法总比困难多。实在不行, 离人巷那间宅邸仍旧可以用,把陆宅的牌匾换掉,换成太师夫人府就万无一失了。
四个人商议一番,颇觉前途坦荡。染典的目光一直被识迷的发髻吸引,钻研了半天道:“看上去很是繁复, 容我学一学,等学会了,我给阿迷梳头。”
识迷笑着说好,换下笨重的礼衣,顺手交给了艳典。
艳典把衣裳叠得一丝不苟,边叠边喃喃:“解夫人应当回到不夜天了吧。”
他们因赶时间,且解夫人的身体没有恢复好,不宜再被扛在肩头,所以提前准备了一辆马车,雇人把她送回不夜天。那个销金窟,幕后全在她掌握中,就算她是躺着的,应该也没人敢为难她。
“早前想去不夜天,进城还要被盘问来历,讨要名刺。现在有了熟人,来去可就畅行无阻了。”识迷乐呵呵道,“可见有熟人就是好,现在是九章府和不夜天,等日后,还有薛城、崂阴关、白玉京。”
所以陆悯担心的问题,终有一日会成真的。他想杜绝,她却极度渴望实现,夫妻意见相左,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笑得眉眼弯弯,有种顽童作恶后的畅快感。想起他愤懑又无能为力的脸,她便觉得很高兴。
这时厨司送她的晨食来了,好几个食盒,装着精美的汤粥点心。
内赞把餐食一一铺排好,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三人。她们对新夫人及带来的陪房都有些摸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