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言星放下他的安全地不远,那么这些脚印大概率是俞言星的。
他沿着脚印,遇见血和车轮印,俞言星走过来,难道遇见了左游或者权渊?
齐咎又拿出光脑,冷白的光在黑暗环境中十分刺眼,他眯着眼看,仍然没有网络。
“该死。”齐咎咬牙切齿地说。浅蓝眼睛飘着红血丝,显得有些恐怖。
要是他有网络就好了,也许俞言星已经找到权渊,坐在安全的装甲车上发了信息给他。
齐咎希望着,顾不上考虑权渊会不会占俞言星便宜,只要俞言星能安全。
但他同时清楚地看见脚下这些车轮印是往西南的方向。
他不认为,俞言星找到权渊后会不顾他和林慎的安危,往南而不往北支援他们。就算权渊逼俞言星,也不该往西南,想回南部不应该往东吗?
齐咎皱着眉,想记起最开始权渊在装甲车上命令驾驶员往哪个方向开车,他对污染区并不熟悉,但方向感还可以。
好像,一开始权渊就想带他们去西南。
而那时他和俞言星都认为权渊设了一个圈套给他们钻。
齐咎心凉了半截,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紧抿唇,面色阴沉。
腿部肌肉发酸,他强撑着跑起来。
没跑几步,心就咚咚跳得难受,齐咎瞪大了眼睛,不是震惊,是恐惧,他突然听到了章鱼的嘶嘶声。
俞言星一定出意外了!所有无用的希望都破灭。
齐咎记得,上次章鱼的嘶嘶声传到他这里,俞言星可是差点就死了。
齐咎捂住心脏,不管不顾狂奔起来,嘶嘶声指引的方向正是西南。
“嘶嘶!”章鱼的头沉在浅蓝海洋里,不停向空中挥舞触手,灰色游隼俯冲企图击倒正朝着章鱼张大嘴的白蛇。
齐咎没有猜错,是出意外了,但这次更危险的是章鱼,不是俞言星。
“嘶嘶!”章鱼一根触手打翻了白蛇,白蛇不甘示弱忙咬住触手,章鱼吃痛,用触手狠狠绞白蛇,上空着急的游隼收拢翅膀直击白蛇的眼睛。
眼见游隼要撞上脆弱的眼睛,白蛇只好放开触手躲进水里,游隼忙张开翅膀降速,贴着海面滑翔了一段就被触手带到章鱼后方。
俞言星被药物弄得昏昏沉沉,发现精神域里不利于章鱼的局面,对着章鱼喊:“小九,躲到芋圆后面,蛇不会伤害芋圆,让芋圆攻击……”
他话还没说完,剧痛就从头部传来,喉咙一下哽住,说不出话。
权渊不知道给他喂了什么药,头一阵阵地疼,还晕,整个人生不如死。
“小隼,清醒一点了?再喝点这个,对你的精神域有好处。”权渊坐在俞言星身边,强硬地搂着不舒服的俞言星,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不停颤动的睫毛。
听到恶心的声音,俞言星一头撞开权渊伸到他脸前的手,压低了眉毛,有气无力地瞪权渊。
权渊心情很好地弯了弯眼睛,拨了拨俞言星汗湿的头发,“小隼,不吃药受苦的是你自己,乖一点。”
“你之前给我喂的什么?”俞言星皱眉,脑袋里被人扎了好多根针,哪怕他平时一直忍受精神域受损的痛苦,现在依然坚持不住,痛得狠狠抓住权渊送到他身边的手。
他恨不得直接捏碎权渊的手关节,但很可惜,这药似乎还有让人困乏的功能,他再怎么使劲,对权渊也只轻不重。
权渊往后贴着柔软的靠背,饶有兴趣地看怀里的俞言星皱着眉捏他的手。
俞言星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睫毛湿漉漉的,沉静的黑眼睛含着水色,唇粉白粉白比以前更惹人怜惜。
不过,现在的俞言星最令权渊满意的,是俞言星被圈在他自己的怀里。没有齐咎,也没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躺在医院的向导。
权渊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甜蜜的蜜桃香,他特意命令他的向导搭档用向导素盖住了俞言星身上那股臭不可闻的茉莉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