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怎么回报我娘的?你学了几个月就说要嫁人,我娘还送了你一笔嫁妆出门子,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当初说要嫁的‘外地行商’,其实就是给我爹做外室?”
冯小贞眼圈一红,怯生生道:“大小姐,我以为您和夫人早就把我忘了呢。我也不想这样的,是老爷他先看上我的,说夫人早年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但他挣下的这份家业不能无人继承,所以才……”
邵二叔立刻跟着帮腔:“就是啊敏敏,你得理解你爹,虽然他疼爱你,但你毕竟是个女儿,早晚要嫁出去的,难道要将邵家的生意白白送给外人,那我们这些叔伯长辈怎么办?大家可都靠着你爹吃饭生计呢。”
身后一块跟着过来助阵的邵家族人也纷纷点头。
邵永康这个人心软念旧,虽然小时候吃了家里不少的苦头,但后来木料生意做大做强了,有族人前来投奔,他也不忍心让自家亲戚和外人一样去卖苦力,多多少少都给他们安排了一些管事的职位,每年年终还能参与分红,又回老家出钱重修了祠堂,买了好大一片祭田,给邵家的孩子建学堂,请教书先生。
毕竟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的日子过得好了,就想要回馈族人,多少也存了几分炫耀的,扬眉吐气的心理。
但是邵敏箐这个女娃娃就不一样了,她从小是在邬家长大的,后来外公外婆去世,她和邬玉笙也很少回到邵家和族人打交道。
只因她是个女儿,不得邵老太太喜欢,哪怕她是邵永康唯一的孩子,过年时也不被允许进祠堂,只能和家中的伯娘婶子一起待在厨房准备祭品。
后来她们母女就再也不回去过年了,头几年邵永康还在老家和邬家两头跑,直到最近几年他要栽培女儿接手自家生意,便连老家也不回了,只派管事送年礼回去,礼物很厚,免得落人口实。
直到去年邵永康押送一批木料进京时出了意外,有水匪打劫货船,争斗中邵永康不慎落水,被暗礁撞伤内脏,拖着最后一口气赶回来,只来得及交代了后事便撒手人寰。
但这几年邵永康一直将女儿带在身边,也公开说过好几次,将来邵家的生意由邵敏箐继承,在邵家做了很多年的掌柜们都知道这回事。
而邵敏箐接管自家生意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正事不干,只会收回扣、以次充好,仗着自己姓邵就对其他管事和伙计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的邵家族人通通“劝”回家,自己吃自己去。
今天跟着邵永振过来闹事的主力便是这些人。
邵永振许诺了,只要他们合伙把邵敏箐赶下台,以后待遇翻倍,有钱大家一起花。
“谁说我要嫁出去了?”邵敏箐盯着对面这群乌合之众,哼笑一声,“我在我爹床前发过誓,坐产招夫,将来生了孩子也随我姓邵,绝不会把我爹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生意拱手让人。”
邵永振眼珠一转,又道:“可你毕竟是个女儿家,你看你爹这些年南北两头跑,风里来雨里去的多辛苦啊。你就听二叔一句劝,安心当你的大小姐,把生意交给你弟弟打理多好。”
“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什么弟弟妹妹。”邵敏箐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二叔你这么忙前忙后地殷勤,到底收了什么好处?说到底,分明就是你们想合起伙来瓜分我爹的家业!”
邵永振被她戳破小心思,恼羞成怒,“邵敏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爹有儿子,这家业就该儿子继承,这是天经地义!”
“我爹没儿子。”邵敏箐气定神闲,“我也不会替他乱认外面的野种。”
冯小贞听她一口一个野种地喊着,一时气不过嚷嚷出来,“我们是得了老太太承认,进邵家祠堂磕过头的,你不愿意认也得认!”
邵永振对身后族人使了个眼色,“走,去我大哥书房,把账本和印信都抢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不许欺负敏敏!”
沈明达一把挣开沈令月的手,忍无可忍冲了出来,拦在邵敏箐面前,鼓起勇气大喊:“我是敏敏未来的夫君,你们谁敢抢她的东西,我就,我就告诉我爹,让他来抓你们!”
邵永振停住脚步,惊讶地打量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白脸。
模样长得不错,看穿戴气度,也不像是一般人家出身的。
他存了几分谨慎,问沈明达:“你爹是干嘛的?”
沈明达一抬下巴,“我爹是当朝礼部尚书,官居二品!”
他本以为自己亮出身份会吓住对面,结果邵永振只是愣了一下,便捧腹大笑起来。
“哪来的骗子,撒谎也不打个草稿,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怎么会给人当上门女婿!”
他盯着邵敏箐不怀好意道:“大侄女,你找人演戏也演得像一点,这个太假了。”
“谁说我二哥是假的?”
沈令月搭着青蝉的手臂不急不缓地走过来,掌心一翻,亮出昌宁侯府的牙牌。
青蝉清清嗓子,摆出澹月轩大丫鬟的款,趾高气昂道:“我家小姐便是礼部尚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