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芳如今花钱是?越来越舍得了,若是?从?前,她肯定还想着十文钱够买好些东西了。
买齐了菜,她立刻打道回府。
回了家,她先按着般般教的,燃了熏烧的草药和?石灰粉把屋子、院子里里外外熏一遍,又才忙活今天的家务。
今日没?有下雨,瞧着还有隐隐的小太阳,她熬好鸡汤,炒了几个小菜,装进食盒里提溜着出门,去柳家食肆送饭。
今天虽然没?有下雨,但食肆内也?只坐了零星几位客人,生意仍不好。
生意一般,但柳谷雨也?没?有闲着,正在厨房教张平安做点心。
“诶!崔夫人又送饭菜来了!”
店里有老客已经认得崔兰芳了,见了人就?笑着打招呼,张耘和?陶玉也?起身?迎了出去,把她手里提着的食盒接过来。
崔兰芳先对着客人打了招呼,又对着陶玉说道:“今天熬了鸡汤,还炒了两个小菜,先拿下去吃吧!是?老母鸡熬的汤,足足炖了一个多时辰,补人得很。平安身?子弱,让他?多吃些。”
陶玉感动,连连点了头。
铺子里零散几个客人也?说道:“咱这儿也?不用?招呼,你们先紧着吃饭吧!有事咱会吆喝的,要?是?来了新?客,也?喊你们!”
都是?老客了,混得脸熟,就?是?平常不在食肆里碰见也能停下来说两句话。
张耘和?陶玉道了谢,然后提着食盒进厨房吃饭。
“娘,你来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柳谷雨看见人,也?停下手里的活儿,凑过去问。
崔兰芳和陶玉把饭菜摆出来,其他?人也?上前添饭、拿筷,没?一会儿几人就?吃上了。
“这鸡炖得香!”
柳谷雨喝了一口汤,赞美道。
崔兰芳笑道:“百来文一只的鸡呢!能不香吗?”
陶玉震惊,愕然道:“一百多文?可不得了,都涨成这样?了?”
崔兰芳叹了一口气,把今天在菜市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叹气,说的人叹气,听的人也?叹气。
柳谷雨眉头皱得很深,他?蹙眉想了一阵,又看向张耘和?陶玉,问道:“往年府城也?这么?多雨吗?”
其实这个问题他?之前已经问过了,答案是?否定的。
果然,夫夫两个齐齐摇了头。
张耘说道:“往年也?下雨,春雨绵绵,但不像现在这样?,整日整日地下。”
陶玉也?说:“去年这时候已经开始穿薄衫子了,哪至于像现在这样?还得裹厚袄子,这天气也?确实怪。”
柳谷雨眉头仍然紧皱着,叹着气说道:“只怕要?起涝灾。”
“啊?”
几人都吓了一跳,但想想又确实有这个可能。
柳谷雨也?不知想到什么?,叹着气说道:“今天过后铺子就?关了吧,歇一段时间,天天下雨,开了铺子也?没?什么?客人,等?哪日天气好了再开。”
再者,食肆里常进的货也?涨价了,但铺子的吃食却不好涨价,时间久了也?容易亏本还不容易关了门歇一段时间。
说完又看向陶玉和?张耘,继续道:“你俩也?不用?担心,工钱我还照给着,平日也?少出门。对,下午等?般般回来了,让她找方大夫多买几个覆面,若要?出门就?戴着这个出门。”
覆面,就?是?方流银自己捣鼓的医用?口罩。
柳谷雨听到村里鸡、鸭、猪成片死亡,最担心的不是?价格高涨,而是?大片的死鸡、死鸭、死猪引起疫病。
都说大灾之后就?是?大疫,以古代的医疗水平,真起疫可是?大麻烦。
他?又说:“米油也?涨价了,要?真有涝灾,只怕后面还要?再涨。娘,咱家囤些粮吧,以防万一。”
崔兰芳忙道:“哪用?你提醒,米面油粮刚涨价的时候我就?买了,买了好些呢,都在家里存着,只怕吃到过年都还有剩的!”
柳谷雨心下稍安,张耘和?陶玉夫夫俩也?商量着明?日到粮铺多买些粮食,东家宽厚,他?们也?存了不少钱,就?算有个小灾小难也?能安然渡过去。
几人忧心忡忡吃了饭,然后出门招待客人,崔兰芳无?事可做,也?留下来帮忙。
忙到申时末(下午五点),铺子关了门,柳谷雨让张耘把写了“歇业通知”的纸贴到门外,又换了代表停业的红色幌子。
关了食肆,柳谷雨和?崔兰芳绕到杏林街,去接了般般回家。
自上次般般被人尾随,家里人也?不敢放着她一个人出门了,要?么?是?和?方流银一块儿归家,要?么?就?是?家里人特意去接她。
再回去的时候已经下起了雨,雨不大,可忒烦,下得愁人。
“娘,中午的鸡汤还剩着,我做个拌面吧,配着鸡汤吃。”
进了门,柳谷雨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冲着崔兰芳和?秦般般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