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容时侧身?闪开,放一股牛劲儿没处撒的陈巧云一头撞在了堂上的漆红圆柱上。若不?是两个衙役回过神赶忙去拉人?,只怕这?一下要撞出个好歹。
虽然及时把人?拉住,可陈巧云还是一脑袋磕在柱子上,她心里有气有恨,是用了十足力气,半点儿没留手,所以撞在柱子上立刻见?了血,额头破开一个大口子。
案官气得吹胡子瞪眼,猛猛拍惊堂木,大喊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妇人?都押不?住!还不?快把人?按住!放肆,太放肆了!敢在公堂上发疯,半点儿没把本?官放在眼里!”
案官起先还觉得陈巧云蒙昧又可怜,是无知犯了错,可紧接着又听到秦容时的话,知道她家?里有考了秀才的读书人?,一时气上心来?!
纵然这?妇人?无知,可她儿子好歹考了秀才,定然学过律法,岂会不?知道这?些?事情?知道却不?劝阻,这?是不?孝!
他正想?着呢,陈巧云又闹了这?么一出,更是火冒三丈。
案官气道:“刘捕头,立刻带人?去果子巷,把她儿子拿来?!”
果子巷,李有梁刚回家?。
他进了门?才发现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爹!”
“娘!”
他喊了两声,没人?回答,倒是隔壁秦家?院里的狗子听到了,冲这?头吠了两声。
“……死?畜生!”
李有梁骂了一句,垂头丧气进了屋,堂屋、灶房都看了一圈,都没人?。
“啧,爹不?会又去李厝村了吧?”
“娘怎么也不?在?这?时候不?在家?做饭,跑哪儿去了?”
李有梁饿了,心情很不?好,咂巴着嘴进了灶屋,想?看看有没有吃的。米面都有,但李有梁不?会做,只看家?里有没有剩的馒头、果子之类的食物,好垫垫肚子。
但什么都没找到,李有梁心情更坏了,“啪”一下摔了锅盖,气冲冲出了灶房,先灌了一肚子水勉强垫垫,然后进主屋找钱,想?着拿钱出去吃。
他娘最近总说糖油果子又好卖了,肯定赚了钱。
钱倒是被他找到了,他揣着钱出门?,也是饿得心慌,连门?都没锁,路过隔壁秦家?院子时还停了一会儿。
他冲着秦家?的院门?重重哼了一声,下一刻扬着脖子继续朝前走,又走出两步,突然眼前一黑,一条肥大硕鼠落在他脸上,紧接着掉到脚边。
肥鼠吱吱叫了两声,足有筷子那么长,尾巴甩在他脸侧,勾着爪子想?往李有梁的头上爬,但惊慌下还是掉了下去。
“啊啊啊!”
李有梁吓得倒退几步,一屁股摔在墙根,瞪圆了眼睛看着那硕鼠朝着自己蹿了过来?。
“喵——”
一声软绵的拉长了声音的猫叫,就响在李有梁头顶。
他表情呆愣看去,正好看见?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三色大猫站在院檐,它?不?屑地睨了李有梁一眼,然后轻快跳了下来?,一口叼回不?小心掉下去的大老?鼠,然后踩着李有梁又爬上院檐,轻松跳上樱桃树,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李有梁:“……”
“啊啊啊——”
他冷静了一会儿,发现完全冷静不?了,叫得更大声了。
正叫着,刘捕头就带着人?找过来?了。
“你是不?是李有梁?”
吓傻的李有梁呆呆点头,然后就被刘捕头带人?拖走了。
到了衙门?,李有梁才回过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亲娘做了雪皮软酪在卖,还打着“和柳家?食肆一模一样”的幌子,也知道行滥短狭之罪。
可他就想?着,别家?也可以,为什么自家?就不?行呢?又不?是只有他们卖假货!那些?卖假酒、假瓷的更多,赚得也多,他们就是小本?买卖,不?会那么倒霉。
但进了衙门?,一见?秦容时,李有梁就知道这?事儿要完。
“大、大人?!”
案官说道:“李有梁!你可认罪!你娘亲假售雪皮软酪,你身?为人?子,不?知劝谏,你罪更深!”
李有梁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辩驳。
陈巧云也跪了回去,两手还绑着,额头上的血已经干涸一半,血糊糊的狰狞可怖,伤口上敷了一层土绿色草药。
是案官看她脑袋挂血,也不?知道伤得轻重,但脑袋受伤到底要紧,怕人?死?在县衙,派了官衙的大夫给她简单处理过。
陈巧云嘴里的破布已经被取了下来?,这?时候只顾着磕头。
“大人?!大人?冤枉啊!我儿子是读书人?,一心苦读,不?管这?些?家?里事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是瞒着他的!大人?冤枉啊!”
李有梁也苦着脸,扶住陈巧云盯着人?看,“娘……你,你的脑袋……”
陈巧云抱着儿子大哭,似乎委屈极了,“儿啊!咱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