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周,叫……”
女子话还没说完,街对面走过来一个穿黑袍带兜帽的男人,眉眼凌厉,帽檐下露出的几缕发丝隐隐掺着银白。
他锐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谢鸣珂身上一扫而过,仿佛能看穿她的骨骼肌理,令人不寒而栗。
谢鸣珂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那女子身后躲了躲。
“取把刀而已,怎么磨蹭这么久?”
陆东楼收回视线,似是不悦地皱起眉头。
“啊,顺手救了个姑娘。”周雁翎随口解释,回头对谢鸣珂加快语速叮嘱:“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记得雇车回家啊,要找正规车马行,走大路——”
说完便大步追上陆东楼,二人并排向前走去。
谢鸣珂再想问她姓名已经来不及了,只隐约听到她对身旁男人笑嘻嘻地问了句:“姐夫,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啊?”
男人眉眼冷肃,强调:“执行公务期间,不得乱攀亲戚。”
“好的陆同知。”她从善如流改了口。
谢鸣珂怔怔站在原地,看着救命恩人越走越远,消失在人群中,莫名有种怅然的意味。
还没问清她叫什么名字呢。
……
侯府。
孟婉茵快步上前拉住燕宜的手,紧张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跟着一块回来了?这事闹的太突然了,把全家都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允昭,他可从不知情啊。”
“母亲放心,我明白的。”燕宜安抚似的冲她笑笑,又对裴显说:“父亲,谢家突然上门重提婚约,明知不占理还要胡搅蛮缠,想必是另有所图。”
裴显本意是瞒着儿媳妇,让儿子悄悄解决了这事得了,如今见燕宜不但没有吵闹,还能冷静分析谢家意图,心中越发满意。
这才是能撑起裴家门楣的宗妇气度啊。
他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且看那位马夫人后续是否还会再找上门来吧,有什么筹码手段尽管亮出来,咱们见招拆招便是。”
一回头对上沈令月炯炯有神的目光,裴显福至心灵般又加了一句:“当然了,无论谢家开出什么条件,我们也绝不会答应的。”
“就是,你和允昭日子过得好好的,哪能说换人就换人,脑子进水了吗?”
孟婉茵拉着燕宜的手再三保证。
燕宜抿唇一笑,点头说好。
裴景翊站在一旁,冷不丁开口:“父亲母亲,我先陪燕宜回九思院了,她今天出门奔波了半日,又无端受此风波,需得好好休息。”
“是这个道理,你们快回去吧。”裴显摆摆手,又问要不要请大夫进府来看看,免得动了胎气。
“不必。”裴景翊和燕宜异口同声答道。
燕宜扭头看他一眼,解释:“父亲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并未感到不适。”
裴景翊等她说完才开口:“我每日都为她诊脉记录,无需另请大夫。”
裴显看了看小两口,总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裴景翊扶着燕宜离开,没走几步就撞上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裴玉珍。
“怎么回事?我听说清河郡主给允昭订的娃娃亲找上门了?”
裴玉珍捋着胸口顺气,脸色微微涨红,用力挥了下手。
“有毛病吧?早干嘛去了?”
裴景翊蹙眉强调:“小姑误会了,没有娃娃亲,只是书信往来,并不成立。”
“就是成立了也不行!”裴玉珍白他一眼,飞快瞥了下燕宜,气哼哼道:“我们家日子过得好好的,我都习惯她当我侄媳妇了,怎么能随便换人呢?”
她承认之前是不太喜欢燕宜啦,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谁敢说世子夫人的不好,她第一个不答应!
燕宜唇边笑意加深,“谢谢小姑这么疼我。”
裴玉珍脸上更红了,清清嗓子大包大揽道:“下次她们再敢上门纠缠,记得第一时间叫我回来,看我不撕了那个癫婆的嘴。”
管他什么谢不谢家的,论打架她裴姑奶奶没在怕的!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裴显扶额,拦下武德充沛的妹妹,又叮嘱:“管住你的嘴,别让母亲知道了。”
今年春天太夫人刚病了一场,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过来,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些烦心事还是少让她听见的好。
裴玉珍白他一眼,“知道,我又不傻。”
……
回到九思院。
燕宜先红着脸去了一趟净房,又叫司香取来家常旧衣换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发现裴景翊似乎一直站在桌旁,半天都没动弹。
连她走到他面前都未察觉。
燕宜轻咳一声,抬手去解他衣领旁的盘扣。
裴景翊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她的指尖。
“……你干嘛?”燕宜被他吓了一跳,抽回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胸口,“站在这儿发什么呆呢,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