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一天,终于清静了。”
“皇后娘娘。”
柳儿像是并不意外,才蹲身行了个礼就被卫皇后叫起,摆了摆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
卫皇后径直来到那棵双色牡丹前,静静欣赏着花瓣舒展的姿态。
柳儿站在她身后,目光变换不定,终于走到桌旁,微微颤抖着倒出一碗茶,用袖口遮挡视线,飞快往里撒了一点药粉。
她战战兢兢地端着茶碗走到卫皇后身边,鼓起勇气,“娘娘,奴婢祝您生辰千秋,身体安康。”
卫皇后笑着看过来,毫不设防地接过茶碗抿了一口。
“这些日子多亏你精心照料这株牡丹,白日里各位夫人都赞不绝口呢。”
柳儿紧张地快哭了,只会摇头摆手,落在卫皇后眼里,越发觉得这个小宫女讷言老实,心中越发满意。
“娘娘,陛下来了。”
门外有宫女传话,卫皇后微微蹙眉,顺手放下茶碗,匆匆离开。
柳儿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跌倒在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刻将剩余茶水泼到地上,用花土掩盖。
燕宜跟着卫皇后回到她的寝宫,在这里见到了年轻时的庆熙帝。
帝后二人似乎还在为对卫将军的处置而冷战,见了面也是冷冷淡淡的。
最后还是庆熙帝先败下阵来,拉起卫皇后的手,“今日是你生辰,我不是来惹你生气的。”
卫皇后勾起唇角,勉强接受了他的示好,二人坐在床边说话。
抛开朝政大事不谈,二人就像一对平凡的中年夫妻,絮絮聊着生活琐事。
卫皇后还提到了同安公主。
“阿缨和卫绍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彼此有情,又郎才女貌,陛下就成全了他们吧。”
庆熙帝假装不悦地轻哼,“卫绍那小子还嫩着,等他打了几场胜仗,不堕卫家之英名再说吧。”
卫家终归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卫皇后欲言又止,几次偷看庆熙帝的脸色,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闲话家常的气氛荡然无存,二人的声音不断抬高,彼此争执。
庆熙帝气急了,指着卫皇后低喝:“后宫不得干政,别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左右朕的决定!”
“妾身不敢。”卫皇后也来了脾气,冷冷道,“天色已晚,陛下请回吧。”
“你……”
庆熙帝面上挂不住,想道歉又说不出口,硬邦邦地甩了一句:“别忘了明天陪朕去看海棠。”
卫皇后扭过脸没吭声,庆熙帝气咻咻地走了。
燕宜站在床脚,眼看着卫皇后眼角落了一滴泪,又被她抬手飞快抹掉,然后无事发生一般叫宫人进来铺床。
直到凌晨时分,卫皇后在睡梦中突然蹙起眉头,脸色苍白,身子蜷成一团,无意识地捂着胸口。
……
燕宜蓦地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弹出幻象之外。
一睁眼就看到沈令月和同安公主围在她身边,紧张地打量。
“燕燕,你刚才就像突然灵魂出窍了一样,怎么喊都不答应。”
沈令月拉着她的手,小声问:“是不是又……那个了?”
燕宜点头,“嗯,我回到了十六年前的千秋宴。”
沈令月睁大眼睛:“那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是裕王妃的母亲,那位陈夫人。”燕宜看向同安公主,“殿下,她的兄长便是当年连累卫大将军被弹劾的副将吗?”
“没错。陈家和卫家都是武将世家,在先帝一朝便互相争斗不休,直到父皇选中母后做太子妃,卫家作为未来的后族,渐渐占了上风。”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夫人就要谋害卫皇后吗?”燕宜微微蹙眉,“十六年前,裕王和裕王妃还未订亲吧?如果说她是为了夺嫡做准备,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而且卫皇后的嫡子在八岁那年就夭折了,之后中宫再无所出,她并不是裕王的威胁啊。
“我明白了,还有一个原因。”同安公主闭了闭眼,语气微沉,“陈夫人,就是陈国公的嫡女,她当年和母后都是太子妃的候选人。”
只不过庆熙帝选了卫家女,陈夫人只能另嫁他人。
结果兜兜转转过了二十年,她和庆熙帝没做成夫妻,倒成了儿女亲家。
“所以陈夫人下毒,是新仇旧恨加到一块了?”
一听到八卦,沈令月的小脑瓜就开始飞速运转。
“当年陈夫人没能当上皇后,她一直心怀怨恨,又恰逢卫、陈两家在朝堂上打得不可开交,为了争夺军中势力,陈夫人收买了柳儿,将她塞进皇后宫里,伺机下毒!”
同安公主咬了咬牙,“可恶,父皇是被陈家利用了,竟使得忠良蒙冤,朝中奸佞当道!”
如今陈国公算是朝堂上首屈一指的老将,陈家故旧遍布军中,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裕王作为陈家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