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世子妃开始悄悄打量缩成一群鹌鹑的各家命妇,然后就和沈令月炯炯有神的目光对上了。
那是昌宁侯府裴家的女眷?
方才荣成县主和沈令月的冲突,世子妃都看在眼里,她心念一转,忽然捂着小腹低低呻吟起来。
恒王妃终于回过神来,紧张地问儿媳妇:“怎么了?”
世子妃红了眼圈,低声道:“母妃,我这个月的小日子还没来,怕是已经有了……”
有了?那就是刚才被惊吓动了胎气?
恒王妃一时慌了神,便道:“那你去偏殿躺一会儿吧,这里有我看着呢,没事的。”
“嗯,辛苦母妃了。”世子妃一脸歉疚,仿佛无法为她分忧。
恒王妃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有什么辛苦的。”
反正殿门口还守着这么多官兵呢,看着这些女眷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吓得小脸煞白的模样,恒王妃只觉得扬眉吐气,痛快极了。
等她当了皇后,这些人还不是要跪在她面前三拜九叩?
世子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向偏殿走去,经过沈令月身边时,颐指气使地吩咐:“你,进来给我捶腿。”
周围女眷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昌宁侯府到底怎么得罪恒王府了?先是荣成县主,如今世子妃又来找麻烦?
孟婉茵一直被两个儿媳妇护在身后,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了,握紧拳头喊了一句:“你,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欺负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世子妃冷哼一声,高傲地抬起下巴,“侯夫人,我劝你识相一点,今后这里是谁说了算,你还看不出来吗?”
——如果恒王兵变成功,这位世子妃很快就要原地升级为太子妃了,谁敢惹她?
一时间,原本还想替昌宁侯府出头的其他人家都默默缩了回去,甚至还有人给沈令月使眼色,示意她赶紧低头服个软算了,别把全家都搭进去。
沈令月也想不明白,她和这位世子妃也不熟啊,怎么就被她盯上了呢?
难道是她要替自家小姑子荣成县主出口气?
“行,我跟你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令月想得很开,保命要紧嘛。
反正她不信恒王能成功……如果成功了她就把沈字倒过来写!
就在沈令月跟着世子妃往偏殿走去时,燕宜将孟婉茵交托给相熟的女眷照看,快步追了上来。
“等等。”
燕宜握住沈令月的手,对着世子妃不卑不亢道:“我家弟妹没学过伺候人,下手没个轻重,万一伤到世子妃就不好了,如果您不介意,不如换我来?”
沈令月一听就急了,怎么能让燕燕替她受这个委屈?
她拦在燕宜前面,挤出个笑脸,“不就是捶腿吗,我会,我可会了,还是让我来吧。”
世子妃看着二人争来抢去的模样,笑了下,“行啊,那就一起来吧。”
进了偏殿,世子妃让那名宫女在门口守着,似笑非笑道:“侯府的两位夫人要给我捏肩捶腿,还是别让外人瞧见的好。”
门一关,世子妃却一反常态,肚子也不疼了,腰也不弯了,快步走到后窗边上,小心翼翼打开一道缝,向外张望。
确定后窗外面无人看守,她赶紧向二人招手。
“你们快从这里逃出去,想办法往外面传信,叫人进来平叛。”
沈令月瞪大了眼睛。
说好的忍辱负重为仇人捏肩捶背呢,怎么仇人自己先反了?
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比如她和燕宜刚跳出窗子,就被荣成县主带人抓了个正着,然后当场处决——
“还愣着干什么?晚了就来不及了。”
世子妃苦笑了下,“难道你们觉得恒王能成事?”
沈令月和燕宜齐齐摇头。
世子妃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块恒王府的对牌,这是她平时帮着恒王妃管家用的,塞到沈令月手里。
“拿着这个,若是路上遇到禁军,就说你们是我的人,替我去找世子传话……反正无论什么理由都好,他们应该不敢为难你们。”
沈令月收好对牌,先翻过窗户,又来拉燕宜的手。
燕宜转过头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放我们走?”
世子妃扶着窗棂的手指用力收紧,轻声道:“我只想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堪称疯狂,但她总要为自己和府里年幼的一双儿女打算。
她们不能跟这一家子疯子一起陪葬。
……
荣成县主大概是觉得这一屋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成不了大事,除了正殿内象征性地留了一队人看守,其他地方都是空无一人。
沈令月和燕宜顺利溜出宫殿,一时却有些茫然。
“我们该去找谁搬救兵啊?”
——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