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过来。
裴玉珍先冲林绮玉翻了个白眼,又大声数落燕宜:“你现在可是咱们侯府的世子夫人,哪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叫嚣?真当我们裴家好欺负吗?”
燕宜抿唇低头,态度柔顺:“小姑教训的是。”
……不得不说,裴玉珍这种平等看不起所有人的态度,对付起外人来简直是绝杀。
裴玉珍洋洋得意,一副“老娘今天就是来吵架”的架势。
至于太夫人更不必说,她本人亲临周家,就已经代表了侯府的态度。
这可是给她和老侯爷重现新婚纪念画,又齐心合力扳倒死对头的乖乖大孙媳妇,怎么能让一个后娘欺负了去?
裴家女眷们来势汹汹,人多势众,明明这里是周家,是林绮玉的屋子,硬生生把她挤得没处下脚,仿佛一个外人。
林绮玉气得面皮直抽抽,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裴家人就这么看重她?
苏慧则也没想到她们来周家算账,竟然惊动了侯府几位长辈,忙拉着白瑞轩上前一一见礼,态度十分恭敬。
于是林绮玉又更加惊讶地看到,侯府太夫人不但没有瞧不起白家夫妇,甚至还和颜悦色地拉着苏慧则的手说话,让她们夫妇就在侯府客院住下云云。
裴玉珍更是迅速从苏慧则口中问清来龙去脉,一拍桌上的算盘,对林绮玉道:“既然账都算完了,快把我们亲家母的嫁妆都还回来!”
那——么老大一笔银子啊!她都替燕宜心疼,必须一文不少地要回来!
林绮玉还在发愣,裴玉珍已经开始自己动手了,挽起袖子问苏慧则:“这屋里有哪些是白夫人的东西?”
看这架势,不等她点头,她们俩就能把这屋子搬空了。
林绮玉疯狂给心腹丫鬟使眼色:还不快去前院找周川过来!
“九两九重的累丝凤冠,于阗血玉镯一对,波斯猫眼石项链,还有这和田玉枕,缠枝莲景泰蓝捧镜……”
裴玉珍仿佛抄家一般,将林绮玉的梳妆奁翻了个底朝天,又举着一串猫眼石项链冲燕宜晃了晃:“侄媳妇,这个回去借我戴两天啊?”
燕宜:……突然发现小姑还挺有抄家的天赋?
就在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时,周川终于姗姗而来,急得满头大汗,一进门先给太夫人问了好,转头就瞪着燕宜:“你这孩子又闹什么?都是一家人,非要斤斤计较算的那么清楚吗?”
“自从林夫人进了门,您有拿我当过一家人吗?”
燕宜平静地看着他,“当初是您贪图我母亲的美色和白家的财力,强迫外祖父嫁女,可等我母亲真嫁过来,没几年您就厌烦了,又觉得白家不过一介商户,不能在仕途上为您助力。”
“母亲一个人远嫁到京城,又被您冷待漠视,几个月也不回家一趟。她忧思于心,年纪轻轻就病故了,可您呢?您迫不及待娶了同僚的妹妹,好的蜜里调油恩爱非常,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是我母亲逼着你娶她似的。”
燕宜声音不高,却字字句句扎在周川心上,逼得他狼狈移开目光,不敢和女儿对视。
“您是不是觉得我和周家走到今天,全因为继母多年苛待?”
燕宜话锋一转,看了林绮玉一眼,嘲讽地扯起唇角,“可若是没有您的忽视和纵容,她敢这样对我吗?身为一家之主,身为‘父亲’的您,才是这一切的源头啊。”
白氏虽然已经病故,可只要周燕宜还活着一天,就是一个明晃晃的证据,证明当初是他周川贪财好色,是他身上的一个污点。
周川终于恼羞成怒,不顾太夫人还在场,便对燕宜低喝:“不孝女!果然是随了你母亲,一样的犟骨头!我是你亲老子,你怎么敢这样指责我?”
他当然清楚白氏是被他强行娶进门的,但他那时年轻气盛,也想过要和她好好过日子,是白氏不肯。
她和燕宜一样,都是看着柔顺,内里却极有主见的硬骨头,哪怕明面上对他毕恭毕敬,视他为夫君,可周川总能感觉她在瞧不起他,甚至在内心深处嫌弃着他。
他故意打压她,冷落她,想让她认命,想让她本本分分当他的夫人。
可是白氏宁可生生把自己熬死,也没有向他服过软。
后来周川认识了林绮玉,是她的热情主动让他重新找回了男人的尊严,迫不及待成了亲,又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十分恩爱甜蜜,仿佛这样就能忘记上一段失败的婚姻。
他不想再看到燕宜,不想被她时刻提醒自己是个强取豪夺的混蛋,甚至巴不得她消失,因此明知道林绮玉故意为难继女,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教训两句,从未有过实际行动和补偿。
如今这些隐秘的心思被燕宜当众揭开,周川也和林绮玉一样彻底破防了。
“孽障!”周川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燕宜咆哮:“别忘了你母亲的牌位还摆在周家祠堂里,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儿,你,你敢忤逆尊亲……”
“岳父大人既然这般厌恶岳母和我夫人,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