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平常红袖章们也是到处走来走去。
但南边不一样,尤其广州是改革开放的第一线,据说人人富得流油,亡命之徒自然更多,连持枪抢银行这种事都有。
罗雁前两天才看到的报纸,现在自然有印象,说:“抢一千五百万,这得花到什么时候才花得完?”
周维方笑:“如果是一天吃两个蛋糕的话,能吃到一百岁吧。”
南边花钱可比京市容易,灯红酒绿的什么没有,满大街的舞厅已经不新鲜了,会铤而走险的人自然不是黄就是赌。
这种事,说出来他都嫌脏对象的耳朵,只道:“巧克力要化了。”
呀呀呀,罗雁赶紧坐下来,一边感叹:“有暖气就是好。”
又操心起来:“这两天更冷了,你睡阁楼能行吗?”
周维方:“能,婶儿送的毯子多暖和啊。”
今年京市流行拉舍尔毛毯,国棉八厂的过年福利就发这个,一人一条。家里棉被都是够用的,刘银凤寻思放着也是浪费,正好那天又收到水果,就让女儿给对象捎过去——人家男孩愿意献殷勤是一回事,自己总不能光进不出。
罗雁就是摸了一下,说:“我听人家说比棉被暖和。”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么个洋人名字,但上面的花色一水儿的大红牡丹之类的图案。
热乎归热乎,周维方小声道:“红艳艳的,我睡上头还以为是自己要结婚了。”
罗雁想象他盖着红牡丹被子也觉得十分好笑,扑哧一声差点呛到,自己拍拍胸口把蛋糕顺下去,说:“你还别说,今年结婚大家都买这个,抢手得很。”
一说结婚,周维方想起来了:“弘扬估摸着也是正月里。”
哥哥串门少,发小们的事情就知道得少,罗雁当然更是无从得知。
她道:“那会在他们饭馆办婚礼吗?”
人家都关心是哪家的人,怎么谈上的,一到她这儿就一件事——在哪儿吃喜酒呢?
周维方揉搓着她的脸:“别人我管不了,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肯定让你吃好的。”
罗雁含糊不清道:“我就没见过新娘子能吃好的。”
听,她默认以后要嫁给自己了。
周维方:“那也是别人,咱不管这些,就让你吃好了。”
罗雁反应过来这个话音不太对,拍他一下:“我们现在是处对象没错,我乐意就行。结婚,我点头没用的。”
结婚是一辈子很大的一件事,她自知很多方面都考虑不到,总得家里人都说好才行。
周维方还是有自信的:“在我这儿最难的就是你,只要你喜欢我你愿意,别的我统统都做得到。”
罗雁戳他一下:“你意思是说我毛病最多?“
周维方握住她的手指:“是说我们雁雁长得跟天仙儿似的,我这种凡夫俗子,那真是三生有幸,老周家的祖坟……”
停停停,罗雁说他:“油嘴滑舌,不跟你说了,看书!”
她一页一页往后翻,在这吃过晚饭才回家。
黄来顺的狗鼻子一闻就知道有好吃的,立刻摇着尾巴冲上来。
晚上点的烧鸭,有个鸭屁股。
罗雁专门给它带的,蹲下来摸摸它的头:“真是够机灵的。”
刘银凤看着开玩笑:“谁家的小狗真是随谁,顺儿跟你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跟我?罗雁眨巴眨巴眼。
刘银凤感慨万分,手比划着:“你也就这么高吧,你爸有时候下班了往家里带点什么好吃的,你一下能知道,哒哒就往他怀里跑。”
那时候丈夫年轻,还值夜班,夜里食堂能有个加餐,待遇好那几年一人是一个卤猪蹄。他自己肯定是不吃的,带回来加点水煮煮放面条,全家都能吃点油水。
一提,罗雁有点印象:“还给我们带前门的糖葫芦。”
一串有五个,爸妈和哥哥各吃一个,她能吃俩。
刘银凤比姑娘还记得点:“你哥咬一半,还给三方能剩一半呢。”
那会她就念叨,这么好的哥们,长大也别生疏才好,谁成想现在看来是生分不了了。
罗雁只是啧啧:“他俩的口水都混一块儿了。”
刘银凤突然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女儿,揶揄道:“有时候也混混你的。”
咦呀,罗雁捂着耳朵:“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