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怎么蔫掉了?”
木木抓着她的板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浸湿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累了吗?要不要去歇会儿。”
牧听语支起脑袋:“你真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驯服四肢啊”
木木没忍住笑了起来,安慰她,“好了好了,你能从板上站起来已经很好了,你这才学多久。”
牧听语又把下巴搁在了板上。
“你上岸歇会儿?去喝点水。”
牧听语嘴巴里确实咸苦一片,喉咙都要冒烟了,于是点了点头:“你要喝吗?”
木木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喝你的,我不渴。去吧去吧。”
牧听语应了一声,直接趴在板上滑动双臂划水,慢慢往岸边靠近。
等她喝口水之后再来战!她就不信学不会了!
阳光照射下来,暖暖地烘在海面上,带着舒适的温度。但现在的节气并不太热,风吹过来多多少少带着些凉意,特别是在水里呆过了之后。
牧听语有些狼狈地爬上岸,瞬间被海风吹得一个哆嗦。
她身上的泳衣湿透了,挂着水,沉甸甸的,此时此刻更是像一片冰渣一样贴在自己身上。
但她手里还得抓着冲浪板,没办法立刻抱紧自己取暖,只好缩着身子往之前那个器材室走去。
那里有木木带的长浴巾,去裹上就好了。
她正这么想着,下一瞬就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一只大手牢牢捏住了。
“!”
她一个激灵,瞬间抬起手往后肘击。
这里是南非,不是中国,人口拐卖和抢劫到处都是。虽然这里是旅游圣地,到处都是游客,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把你打晕拖走呢?
一瞬间的事,她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能下意识做出防卫动作。
可身后那人像是预知了她的动作一样,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肘,力道巨大无比。
牧听语心跳都要停了,刚想使足力气用手中的冲浪板给他一下——
下一刻就被牢牢箍住了腰,后背也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一道熟悉的气味瞬间从背后包裹而来。
她的心脏“咚”了一下,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
那人紧紧捏着她的后颈皮,低沉道:“跑什么?”
一听到这声音,牧听语整个人像是卸了力一样,腿都软了。
要不是腰间的手臂牢牢箍着她,她都感觉自己能坐到地上去。
“”
她挣扎着转过身,看见了刑泽熟悉的眉眼。
直到这一刻,她才放松下来,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深吸了口气。
男人的怀抱宽阔温暖,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海风,气息令人感到无比安心。
吓死她了。
神经和身体同时紧绷又骤然放松,她足足吓出了一身冷汗,思绪都有些空白,长久不能回过神来。
刑泽搂着她的腰,低声问她:“说话,跑什么?”
“”
说什么,说什么?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不应该正在研究院里对着一大堆数据和报告焦头烂额、工作到深夜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找到她的,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来的?
他刚刚那一下,是不是故意想吓自己一跳?
——她确实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趴在他的怀里,被吓得都没了形象。
她想到这里,颇有些恼地抬起头,心脏却砰砰直跳。
在“你怎么在这里”和“你吓死我了”之中,她选择嘴硬道:“——你少管我!”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冷,悄摸地往他身上贴了贴。
刑泽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意义不明地哼笑一声,伸手一把抱起了她。
“哎!”
手中的冲浪板滑落,她急得想去够,却被刑泽无情一拦,牢牢地箍在了怀里。
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冲浪板,在他耳边嚷嚷,“——我的冲浪板!租的!要还的!”
刑泽恍若未闻,抱着她往器材室走去。
十分钟后,牧听语坐在器材室的长椅上,整个人都被白色的厚浴巾包裹住,手里端着一杯巨大的果汁,含着吸管吨吨吨,表情十分安详。
刑泽半蹲在她面前,帮她擦着沾满沙子的脚。
擦干净一只,她动了动,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
刑泽头也不抬,伸手一拍。
她立刻先发制人:“打我干什么!”
“抬脚。”
“哦。”
她乖乖抬起另一只脚,任由他捉住。
刑泽垂着头,仔仔细细地擦着上面沾着的沙粒。
牧听语咬着吸管,面上表情不显,心里却有些发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