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语睁眼,瞥了一眼肩上俨然已经梦会周公的人,一脸麻木。
祝弥说他害怕,究竟体现在哪里?
是怕睡不着吗?
闻人语用殆尽的灵力布下结界,又给自己和祝弥换了一副皮囊才安心入定。
他挑的这地方离祝家够远,位置也足够隐蔽,灵气不算充沛但也不缺乏,对于要补充灵力修生养息的他来说,却已经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然而,有人非要打扰他。
而且,此人还是个高手,不仅能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地干干净净,还能悄无声息地在不破坏他结界的基础上近到了他们身侧。
这些年他没少遇到过这种事。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他从来不介意自己再多一个手下败将,他会大度地给弱者认清自己的机会。
闻人语以为那人是冲着他来的。
然而眼睛一睁开,却看到那人正悠哉游哉地把祝弥从他肩膀上架开,打横抱了起来,施施然迈开腿。
闻人语伸手拽住了他。
那人便转过身来,两条黑色虫眉下边挂两蛋,面色惊奇,讶异道:“呀,你竟然醒了!”
“……”
“小兄弟别这样看我嘛,你炉鼎借我用用,到时候保证还给你。”好声好气的,真跟闻人语在商量一样。
可闻人语还没说话呢,那人便擅自跻身一跃,企图带着祝弥逃离。
流光剑咻地飞了出去,拦住那人的去路。
“放开他。”闻人语飞身踏到剑上。
那人笑嘻嘻的,“有借有还,我给你打欠条。”
“不借。”
那人不满谴责,“小兄弟怎么这般小气?修行路漫漫,这可要不得。”
闻人语不再废话,催动流光剑开始进攻。
那人却只灵活闪躲,甚至连防守都不做,更别提进攻,仿佛真的只是来跟闻人语打个商量借个东西一样。
而且此人行无定踪,狡猾多变,身法极为灵活,境界恐怕也远在他之上,闻人语碰不到他。
半炷香后,闻人语干脆收了剑,“你也是冲着他来的。”
那人见闻人语停止了进攻,便见好就收,没有再逃跑的意图,只是反问:“也?什么意思?难道说祝闲这个老东西动过手了?”
闻人语眉心微蹙,“不是他。”
“不是祝闲?难道是师无名?”
见闻人语不说话,那人又兀自纠结起来,“都不是?那还有谁?没人了呀?”
一息后,那人恍然大悟,懊恼大叫,“你小小年纪,心脏啊!竟然套我的话!坏啊坏!你是哪门哪派的?作风如此不正!”
闻人语:“……”
一个偷人的,指责一个被偷人的,作风不正。
“小兄弟,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了!”
随着话音落下,半空中骤然间被撕出一道裂缝,那人抱着祝弥飞速钻了进去。
闻人语没有迟疑,紧跟在他身后。
裂空术所耗费的灵力非一般修士所用供给,然而那人却一脸施展了数十次,不过眨眼的功夫,闻人语就已经跟着不远处的人到了一处小镇上。
抵达小镇后,那人似乎累了,不再施展裂空术,只是抱着祝弥,混进摩肩擦踵的人潮里。
长街上人来人往,路边小摊叫卖声嘈杂起伏,人声鼎沸,穿梭其中十分不易。
而那人却凭借着强大的神识一路畅通无阻,眼看着带着祝弥越走越远,闻人语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见闻人语没能跟上来,莫道诡立刻就心神愉悦了,撕开一处口子随意钻到了某家客栈中,将人放置到了软榻上。
莫道诡很想立刻就用一下这炉鼎,不过一想到那奸诈小子的话,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还是先检查检查比较好。
不然好端端的,这炉鼎怎么会有机会从祝闲手中逃出来呢?
祝闲这个老不死的,最贪心了。
莫道诡先是端详了一下躺着的人,很想肯定一下极阴之水的眼光,但实在夸不出口。
长相平平无奇,根骨更是没有。
中庸!中庸!
浪费!浪费!
极阴之水等了这么些年,就挑中了这么个人?这也太埋汰了!
莫道诡哀叹不已,再三下定决心后才运转着灵力,准备摸一摸极阴之水是不是在他体内。
灵力凝聚在掌心,莫道诡手掌悬在躺着的人胸前,正准备压下去时,身下的人醒了。
看来蒙汗药用少了,莫道诡尴尬,这一时半会儿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额角都渗出汗来了。
大抵是刚醒来,躺着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与错愕,随后很快被惊恐替代。
祝弥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睁眼就看到这种丑东西,两条虫子一对鸡蛋配一根火腿肠,脸黑得跟锅灰一样,不禁吐露心声:“好丑的鬼——”
鬼脸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