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寒云。
“因为突然联系不上,我冒昧地到你家去了一次……”
宁涔蜷起僵硬的手指,“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说完这句话,他就急匆匆地转身走了,生怕齐寒云问起他结婚的事。
被那个怪物缠上后,宁涔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齐寒云,他知道两人没什么可能了,那些独属于中学时期的心动也彻底结束。
宁涔和齐寒云之间的窗户纸迟迟未捅破,他们似乎都在等录取通知,结果是两人被同一所大学录取,宁涔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宁涔六神无主地回到服设队伍区,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和索斯那张没有攻击性的脸。
他记不清和索斯做过多少次,他像一株被催熟的植物,从树叶到枝干,都散发着熟果的气息。
一声尖利的口哨声传来,宁涔回过神,开始站队。
气温逐渐升高,宁涔被晒得有些发慌,简直度秒如年。
军训的项目很简单,都是些常规的内容,除去站军姿,一上午也没学什么东西。
让宁涔更难受的是,休息时齐寒云会来找他,支支吾吾地说些有的没的。
宁涔很想直接告诉他,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他就是傍大款了,不仅傍了大款,还和大款结婚了。
但他说不出口,因为最后一点自尊被荒谬地悬吊着。
十一点半,训练结束,宁涔背着书包朝校门口走,站了一上午,脚底板又酸又胀,但他行色匆匆,快步穿梭在人群中。
学校左侧是停车区域,索斯今天开的还是那辆惹眼的光梭,他漫不经心地站在车旁,棉麻质地的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把他衬得更加温柔,引得来往的人为他驻足。
“是那个什么宁涔的老公吗?好帅啊……”
“命真好,找了个老公多金又体贴……”
…………
宁涔面无表情地听他们夸赞索斯,心里不禁发出阵阵冷笑。
他垂着眼走到索斯身边,正要上车时,两肩被索斯钳住了。
“宁宁,见了老同学怎么不叙叙旧呢?”
索斯扳着宁涔的肩膀,把他的身体后转180°。
“他是齐寒云,对吧宁宁?”
一只手勾着宁涔的下巴,迫使他把头抬起来。
宁涔和不远处的齐寒云对视。
齐寒云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心脏疼得一哆嗦。
宁涔被索斯推着走向齐寒云,他觉得很难堪。
“宁宁,不介绍一下,我是谁吗。”
宁涔喉咙发紧,眼神飘忽,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自己说:“我结婚了……这是我的老公。”
——
宁涔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索斯牵着他的手,一下下捏着指腹,两人谁都没说话。
一路沉默,回到家后,宁涔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出来时那根黑色的触手站在脚垫上,尾端卷着一个粉色毛绒铃铛。
宁涔认出那是玩偶身上的配件。
触手把铃铛往他手里递,并做出扔出去的动作。
宁涔捏着铃铛,没动,问:“想玩扔球游戏?”
触手点了点头。
宁涔发出一声冷笑,“你长得太丑了,身上都是粘液,我不想和你玩……你没长眼睛吗,看看你,再看看那些小猫小狗,人家多可爱,你就只有光秃秃的一根……”
宁涔把铃铛扔进垃圾桶,弯腰盯着那截变得软趴趴的触手,“别碰我的东西……”
午餐很丰盛,丰盛得有些铺张浪费,宁涔家的年夜饭也比不上这一餐。
宁涔在椅子上坐下,瞄了眼索斯的脸色——还好,好像没有生气。
但索斯仍是一言不发,搞得宁涔很紧张,好像刚才不是遇见了暧昧对象,而是被捉奸在床一样。
搞什么啊,宁涔往嘴里扒了口米饭,无所谓,他不在乎,反正索斯的惩罚手段都是在床上进行,上个床而已——
一股寒意顺着尾椎窜升,宁涔忐忑地吞了吞口水。
其实,他很怕和索斯上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