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都没顾得上想,这太监是太子的人给找出来的。
光是太子的人能押这么一个人上来,就足以说明此事背后太子有掌握。
这么一来,能有多少人相信曹良媛的说词?
且很多时候越是常理解释不通的事越有可能发生,所谓灯下黑便是如此。
那太监早受过了审,丁点儿翻供的心思都不敢有,这会儿听曹良媛如此质问他立马真就拿出了证据。
这种使唤人跑腿的事自然少不了银钱,那太监便也是先拿银钱对数。
然后复述抚琴要他传的话,再拿出能证明是彩云给他的好处,以及彩云和抚琴日常通过他联络的证据。
那太监一条条证据摆出来,抚琴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跌跪在地。
众人循声看去。
曹良媛掩在袖下的手止不住颤抖,随即下一刻,她红着眼尖声厉斥。
“好你个大胆奴婢!竟背着我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该当何罪?!”
抚琴僵硬地抬头看向曹良媛,她的脸上呈现一种死尸一样的灰白,面部肌肉中风也似的抽搐着。
“小、小姐……”
不是主子,是小姐。
从前,她与弄墨便是这么叫的。
第121章 (合章)抚琴之死,事情到此为止
曹良媛逃过了一劫。
抚琴顶的罪。
这种事在高门大户里不少见,宫里更是不知凡几,尤其抚琴是曹家的家生子。
所以当曹良媛当机立断呵斥抚琴,说她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时候。
抚琴经历了惊愕、恐惧、悲痛、直至心彻底冷去的心历路程后就明白了。
像她这样的家生子,基本一听主子这么问话就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因此她先是惊慌,表现出想否认的样子。
等到曹良媛再度呵斥。
抚琴就一副见势不对容不得她抵赖的姿态,哭着磕头承认来龙去脉。
说她起先是对槛儿成了主子一事感到嫉妒不甘,就是和芳莲的心态差不多。
紧接着便是她见不得槛儿分了她家主子的宠,更为槛儿一味占宠,致使太子冷落了她家主子而感到愤愤不平。
再之后则是子嗣。
抚琴说论出身学识、位份品性,她家主子样样拔尖儿,怎么着都比槛儿适合孕育皇嗣。
当然,这话是大不敬的。
对太子的指责之意简直相当明显,单是抚琴的这番话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但现在非常时候。
算是债多不压身的一种心态吧。
总归出于这些原因。
抚琴说自己对槛儿的不满日渐加深。
于是她就在槛儿诊出喜脉的当天下午,和彩云合计了今儿这一出。
身处香叶轩的彩云为何会和沁芳居的她有交情,这事儿就得追溯到三年前。
三年前。
曹良媛、金承徽和秦昭训初入东宫之时,彩云不是在香叶轩当差,而是在东宫后院库房的茶室当差。
日常负责后宅女眷所需茶叶的储存和分配。
曹良媛她们每月的份例里有茶叶,但因着这些茶叶不止一种,且种类不同相应的储存和煮泡方式也不同。
所以她们份例里的茶叶并不是一次性由库房的人全送过去给她们。
而是日常所需多少,由其各自的宫人到库房来取。
一般这种取茶叶的活不需要抚琴这个大宫女来做,可谁叫那会儿曹良媛正处于拉拢人手的时候呢。
当时东宫没有太子妃。
曹良媛便是东宫后院的领头人。
想要巴结她的人不少,她当然不可能照盘全收,也要适当地培养自己的人手。
这种事历来宫里宫外都不少见,属于很寻常的一件事,所以当时管后院的嬷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子那会儿刚十八,每天都还在按点儿和太傅少傅们在文华殿读书。
元隆帝那会儿看他看得严,他身为储君哪里好频频插手后院之事。
曹良媛自己也有分寸,没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也没触犯什么宫规条例。
故而她拉拢人手这事进行得便还算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