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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2)

楚娴正欲拔步往东厢去,倏然瞧见个穿桃红夏布衫儿的清丽少女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

“阿爹,菜粥熬好哩,我这就去请难民来喝粥。”

楚娴闻言,刹住脚步,压下狂怒,和声细语劝阻:“鲍管事,您不能去!”

鲍管事面露牵强笑意,虾着腰解释。

“林姑娘,今儿熬煮的都是从粮仓里清理出的碎米,不值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姑娘菩萨心肠,若她在这,定不忍瞧见饿殍遍野。”

“我代表姑娘来管理这座庄子,依照规矩,您必须先去信请示姑娘,若被姑娘知道此事,你我都得吃挂落儿。”

“在得到姑娘允准之前,你可去屋后采野菊,给难民熬消暑的野菊茶,但不能给任何裹腹吃食。”

“林姑娘,何故如此铁石心肠不近人情,你”

楚娴耐着性子,打断义愤填膺的鲍管事:“鲍管事,我且问你,你可曾发现院前柿子树的皮都被剥光?那些流民还算人吗?不,他们不是人。”

“岂有此理,我立即领你入城去寻姑娘评理,他们怎么就不是人,你如此蛇蝎心肠才不是人!”

鲍三春气得涨红脸,吹胡子瞪眼。

“鲍管事!且听我一言!”

“若我记得没错,庄内粮仓只余四百一十三斤麦子与一百三十三斤番薯,七十四斤花生、三十六斤黄豆、红豆绿豆加起来不足五十斤。”

“庄子里还有两头猪、十六只鸡、一头黄牛。”

鲍三春瞠目结舌,这林姑娘竟对庄内琐事了如指掌。

“我再问你!附近难民有几人?若我们将庄子里能吃的东西统统给难民,能撑几日?”

“这漫山遍野都是难民,我没细数,只想着熬些稀粥,接济一二。”鲍三春瑟缩揩一把冷汗。

他心底盘算一番,心知即便庄子里所有能吃的物什统统给难民,也撑不过两日。

“鲍管事!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意?”

“我再问你,若你那点子稀粥令难民欲壑难填,他们笃定庄子里有吃食财帛,趁夜来袭,你当如何保住命?”

“若是在法度森严的四九城内,即便你让他们吃肉喝酒都无妨,可这是远离京军营的百望山!”

楚娴恨不能乱棍打死这蠢货,辛亏她今日赶来,否则鲍三春全家都得因愚蠢丧命。

她提息屏气,眼下绝不能发怒追责,还需耐着性子的好声好气地哄着鲍三春行事,待度过死劫,再一并算总账。

“灾民饿的甚至能易子而食,饿的能将老子娘剁碎了裹腹,他们还算人吗?”

“不不不,他们不是人,不是人。”鲍三春冷汗涔涔。

“你已给难民送过几回粥?”

楚娴瞧见檐下一直溜摆放着五六个不及洗刷干净的粥桶,绝望闭眼。

“前前日晌午开始送粥,送送了六六回。”鲍三春瑟瑟发抖。

“事已至此,明日一早,你且去将灾民中的妇孺请来,庄内所有人立即换上褴褛些的粗布麻衣,不得缀任何珠玉钗环。”

“附近几户人家可曾施粥?”

“都都施了,大家商量着一块行行义举,咱若不随大流,免不得遭人指摘白眼。”

楚娴气窒,哺糟啜醨,没主见的墙头草!她真要被鲍三春给害死了!

“羡蓉穗青,即日起,你二人轮番值夜巡查,鲍三春,你让每家出一名男丁,让他们一块夜巡,直到朝廷安置妥当难民。”

楚娴无奈扶额,头痛欲裂:“穗青,你去把路边那男子捡回来吧。”

京畿的情况出乎意料,她想将那穷凶极恶的男子绑回来,若熬不过这生死劫,她还能用他的狗命要挟蛰伏于暗处的悍匪。

若她殒命,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与他同归于尽。

楚娴换上一身楮色葛布衫,心急如焚折回。

“其余人与我一同在院中空地支灶搭建粥棚!”

“啊?姑娘,您不是说不能施粥吗?为何又要搭粥棚?”羡蓉懵然。

“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施,若停下施粥,定会令灾民怨声载道,更会招来横祸。”

“他们吃过我们的精米粥,已认定我们有粮不施。”

愚蠢的鲍三春,若不是用精米施粥,而是用难以下咽的糙米或麦麸熬粥,她也不必如此铤而走险。

若真是饥肠辘辘的灾民,树皮野草观音土都吃得,糙米麦麸在他们眼中更是美馔。

“哎,为何如今施粥不对,不施也不对,还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姑林姝,我们还是立即躲回城去吧。”

羡蓉急的直跺脚。

“不急,我们若离开,这附近的百姓都得死。”

“羡蓉,去巡夜吧,流民中定有乔装打扮妄图浑水摸鱼的山匪,当心些。”

楚娴仰头望天,一汪冷月于横云中挣扎,拨下病态寒晖,她颓然长叹。

若她猜的没错,出山的必经之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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