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出来的?”慕羽聆挑起笑,严杭比他想的还要细心。
严杭看向慕羽聆,“塞西尔老师之前有一幅画,在她的众多作品中不算有名,《奶油花》你看过吗?”
“看过的,师兄。”
严杭嗯了一声,他对小师弟喜欢观摩前辈画作这一行为表示高度赞赏,他说:“花瓶里的那么多花,却各个像是奶油塑雕,油画的类别有很多,印象派,抽象派,写实派等等,但塞西尔的那幅奶油花让一幅画作逼真到让人以为是立体作品,这很厉害。”
“你上过塞西尔老师的油画鉴赏课,也许是和她学习了些色彩运用,你画出来的冰封玫瑰栩栩如生。”
慕羽聆笑眯眯的,“是在夸我吗?”
“是在夸你和塞西尔老师。”
“谢谢,我替塞西尔老师说声谢谢。”
严杭淡淡道:“总体来说可以打高分,你的基础很扎实,技艺也有长进,绘衍一年没白待。”
“多谢师兄赏识。”慕羽聆面上很开心,心里更开心。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练。”
“好啊,师兄,可以告诉我明天的主题吗?”
“静物。”
“”
我当然知道是静物。
慕羽聆笑容僵硬,但还是不发一言,目送着严杭离开。
虽然对未来未知的感觉很刺激,但按照慕羽聆的经验来看,更刺激的事情是押题。
他在大学时就很喜欢做这种事,尤其是油画专业课,他不知道明天考试的主题是什么,但他会蒙一到两个,然后就死记他自己蒙的那些。
即便自己的功底很扎实,无论老师出什么主题都对他影响不大,但这种刺激感是无法比拟的。
那种,未知的未来,无知懵懂的自己,将裸不裸的考试
押题,太刺激了!
慕羽聆舔了下虎牙,他站在落地窗前,目光遥遥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
瑞叶,雪花如叶,片片飘落,瑞雪兆丰年。
这个国家的名字取的可真好。
慕羽聆明明是在赏雪,却又开始乱想,等他关上灯躺在床上时,才浅浅敲定了一个主题。
今天的冰封玫瑰,是特殊环境下的植物。
那明天,有可能是特殊环境下的动物。
目前为止,整个白松山庄只有一只动物。
第二天一早,美美坐在餐桌前吃茶叶蛋的慕羽聆忽然转头,看到佣人带了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进了自己的房间,忽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看着立在窗台上的金属三头烛台,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啊?我亲爱的师兄。”
“白日雪景,烛光白帘,看书的松鼠。”严杭细细道来。
“这些东西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
“就这样那样这样,就组合好了,记得,要画出氛围感,”严杭慢条斯理道,“考虑到松果大概率做不到纹丝不动捧着书至少六个小时,所以我拍了照片。”
佣人走上前去,在烛台下面放了一张松鼠看书的照片,慕羽聆双眼一黑。
谁教松果看书的?
严杭要离开了,还不忘提醒慕羽聆:“如果手不舒服,就早些休息,不要勉强。”
慕羽聆摆摆手,“不勉强,只是在一片白的背景中画出烛光而已,不难的。”
房间里只剩下慕羽聆一个人,他看着乱中有序的窗台,歪了歪脑袋。
真的不难的,对吗?
真的不难。
慕羽聆微微一笑,虽然他没有试过,但他学习过。
按理来说,烛光只有在夜里,才最有氛围感,作为画中的亮点,烛光可以美的朦胧,美的如梦似幻。
但这是白天的背景,后面是一片雪原,加上白色的背景布,严杭确实给他出了个难题,但这真的不难。
把白色的背景润成月白色,就像人长时间看着雪地,就会发现在阳光的普照下,白茫茫的雪地会泛着淡淡的蓝色。
如果是蓝色,那就和暖黄色的烛火有了对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