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他还是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也不记得他一遍遍造型试图靠近的江旭辰。
江旭辰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变成了那个他认为长得特别特别像他的那个小人。
在有了这样的认知后,他连那个小人的长相也不太记得了。
所以造型结束后,林涵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奋斗的目标。
林涵的脸他不记得,江旭辰的脸他也不记得。
这个房间,这个牢笼,这个普通但对他来说轻易无法逃脱的纸箱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被他还清晰地记得长相的人。
阿弗雷德。
但林涵没有回头,没有试图去看阿弗雷德的脸,也不和他说话。
他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是那样清晰。
他可以仅凭想象轻易地在脑海中描绘出他的样子,所以不需要看。
阿弗雷德站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
他的手轻柔地覆盖上林涵的手,一点点带着他的手掌攥紧,将他自己的衣角紧紧地攥进林涵的掌心里。
他不能离开。
这时候的林涵需要他。
尽管这会拖慢他伤口愈合的时间,但因为伤口本身不存在痛苦,所以没有人会阻止他在这里逗留。
只是这会延长林涵感受从其他小人身上传递来的痛苦的时间。
林涵很显然并不在乎。
屋里很安静,只有浅浅的两道呼吸声。
一直到林涵额头上抑制不住地开始沁出冷汗,阿弗雷德在没有询问他意愿的时候将桌面上的镜子放到,林涵才扭头看他。
他鼻翼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金色的瞳孔有些失焦,林涵眨了眨眼并没能看清阿弗雷德的模样,只能摇摇头,通过这种方式来重置自己的视野。
随着他的动作,小小的汗珠聚在一块儿被甩飞出去,更多的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去。
他不说话,似乎只是充满了疑问,问阿弗雷德为什么不让他继续照镜子了。
林涵又疲惫地眨了眨眼。
疼痛确实耗费了他很大一部分的精力。
阿弗雷德蹲下身来,就在椅子旁边,用手帕一点点擦拭林涵脸上的汗水。
他的皮肤是冰冷的,再没有之前这时候的他那般年轻温热。
阿弗雷德从他的额头擦到下巴,问道:要再出去看看吗?
林涵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了他说的话的意思,木讷地摇摇头:不了,我想睡觉。
好疲惫。
似乎只有睡觉能缓解这种痛苦。
或许是感受得多了,他身上的痛苦并不尖锐,只是一直萦绕着他,消磨着他的意识。
他会忍不住想,睡着了就好了。
睡醒就是明天,明天的造型过后他说不定就会达标。
达标就是通关,自然就不会再痛苦了。
在意识中明确地知道还有一个和江旭辰极其相似的小人存在,他也和他一样被困在同样的纸箱中一直未曾被选中的同时,林涵还是这么幻想着,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
阿弗雷德并没有强求他再出去走走。
林涵说要睡觉,他就抱着林涵去睡觉。
原本温暖柔软的被子不再守护他的体温,那就像一个冰窖。
躺在其中的林涵闭上眼睛,任由阿弗雷德捻好他的被角,一步步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没来得及抓住他的衣摆。
他的手被放在被窝里,他一点也不想动,所以也没能伸出手去。
等他真的伸出手的时候,阿弗雷德已经离开不知道多久了。
于是林涵沉默着闭上眼,只是这只费劲挣脱出来的手再没收回去。
又煎熬了几天。
再醒来的时候,一切又从头开始。
林涵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并不想哭。
但从他有意识的那一瞬间起,他的眼泪就已经从眼角滑下去了。
他的枕头很好地承接了他的眼泪,透明的水渍氤氲出一大片深色的湿痕,贴着脸颊的部分比被窝更冰冷。
到阿弗雷德像往日一样走进他的房间时,林涵举着湿漉漉的手还有些不好意思。
林涵辩解道:我也不想哭的,但
我控制不住。
虽然每天重开他都是从小孩子的模样开始,但林涵知道自己是个成年人,成年人就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该被身体的本能牵着鼻子走。
林涵很少哭,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已经用尽了全力去尝试阻止自己哭泣,却毫无成效。
所以看着走进来的阿弗雷德,他难免觉得尴尬。
但阿弗雷德并没有笑话他。
他抱着林涵去凳子上坐下,给他擦眼泪,在精修的时候还拜托他拿着手帕好接住他源源不断一直掉下来的眼泪。
有一瞬间林涵觉得还

